话音刚落, 刚刚还有些嘈杂的教室倏然一静，几个还在聊天讲话的同学默默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高一的晚自习不是强制的，走读生可以不参加, 不过大部分同学都会在教室呆到熄灯, 班里只零星的空着几个位置。
从教室一侧的窗户望出去，远远看见老班正悠然漫步在教室连接实验楼的连廊上, 往教室的方向逐渐接近, 好多同学眼巴巴地看着，既期待又忐忑的模样。
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 分管他们高一年级的副校长从旁边路过, 看到叶老师亲切地打了声招呼，“小叶子啊，去班里？”
老班也停下来回答, “校长好, 到班里看看。”
全班同学本来都提着一口气, 却在这声“小叶子”里爆笑出声，紧张的氛围又往回收了一点点。
老班走进教室，拿着一沓裁剪好的纸条，在手里甩了甩，“咱们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大家想知道吗？”
教室里静了一瞬，随后稀稀拉拉的传来几声——“想。”
秦以安突然觉得，这个稀稀拉拉的声音很能代表大家此时的心境——又想知道, 又不想知道。考的好的想知道，但又害怕不如预期忐忑不安；考的不好的不想知道, 但又觉得早死早超生挺想知道。总之, 上过学的大概都懂这种矛盾的心情。
老班继续笑着说：“大家都放轻松一点嘛。第一次月考而已, 又不是最后一次，我们的目标是要高中的最后一次考试中拿出好成绩，至于前面这些，都只是演习而已，不能代表什么。
这次考试咱班考的不是太好，就不统一公布成绩了，我等下会把每位同学的成绩条分发给大家，你们看看自己的分数、排名，对自己的情况有个判断，重点是从考试中查漏补缺，找到自己的问题及时纠正。”
秦以安以前见过的老师，遇到学生没考好，基本会迅速得出结论，“你这段时间没努力”。并且使用各种手段，批评也好，教育也罢，甚至是羞辱谩骂，总之不会给学生“留面子”，一定要让你意识到错误，从此奋发图强才行。这个班主任老师还真的很不一样。
很快印着自己成绩的纸条就被分发到了手中，秦以安展开查看：语文115，数学145，英语129，物理92，化学97，生物100，政治77，历史93，地理98，总分946，班级排名2，年级排名35。
系统声音响起，【恭喜亲亲完成强制任务，奖励6600米，请亲亲继续好好学习，下一阶段每次进步都会有奖励哦~】
大多书分数都跟自己预计的差不多，只是语文和政治明显偏低了，试卷发下来之后需要好好看看。总体来说年级35名，不算太好，但也可以接受吧。班级排名第二嘛，不知道这个第一是谁？
后桌的楚棋落很随意的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纸条，然后又随意地丢开了，拿出一本新的练习册刷刷地翻。
武行看见被丢开的纸条，一把抢过去，要展开看之前，却停顿了一下，才想起来问：“能看吗？”
楚棋落转了一圈手中的笔，很有大佬风范轻扬下头，“随便看。”
武行于是展开纸条，发出一声惊呼，“靠，英语都能考满分？你是不是人啊？”
楚棋落单边嘴角向上轻勾，“不是人，是鬼？”
秦以安也趁机凑过去看，这人数理化生还有英语五科全都是满分，但是政史地三科比自己差点，总体比自己高了37分，排名班级第一，年级第三。班级第一果然是他不意外，但是这个分数居然只排到年级第三，这个竞争，着实有点吓人。
班里闹闹哄哄地讨论着各自成绩，秦以安继续埋头学习，直到熄灯时间，她收拾好东西，习惯性地想叫后面坐着的乔端端一起回宿舍，却发现对方的位置已经空了。
楚棋落指了指外面黑漆漆的操场，“早就出去了，好像不太高兴。”
秦以安皱皱眉头，问：“没考好吗？”
楚棋落摊摊手，用口型说了句，“没敢问。”
秦以安一个人往宿舍走，路上经过大操场，这个操场算是个大型体育馆，环形的观众坐席有三米多高，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只有固定的几扇门可以进去。
鬼使神差的，秦以安经过其中一扇门的时候，走进去张望了一下，正好看到不远处的看台最高处，有一个坐着的人影，月光下隐约看上去，身形非常熟悉，试探的叫了一声，“端端？”
人影本来趴在自己腿上，闻言抬起头来，但没有应声。
秦以安走过去，看到果然是自己室友乔端端，一个人坐在操场看台上，抱着自己的腿好像哭过的样子。
秦以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安慰两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两人沉默的并排坐了会儿，倒是乔端端先开口了，“我是不是很差劲，什么都弄不好。”说话的声音略微有点嘶哑，不似平常的轻灵。
秦以安尽量放轻声音，问：“是没考好吗？”
乔端端沉默了几息，才说：“年级排名八百多……我是不是考不上985了？”附中的985率在35%左右，大约有六百多人，其中文科比理科低一点。
秦以安急忙安慰，“才高一第一次考试而已啊，又不能代表什么……”
“可是我数学只考了77分，我真的很努力的听课做题了，但是数学还是弄不懂，怎么都做不出来。物理化学也学不会，学文科的话录取率更低。”乔端端此刻右手握拳，狠狠的敲击了几下自己的头。
秦以安被吓了一跳，忙拉住她的手。
乔端端泄气般的垂下头，抱住自己的腿，似是打开了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