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真的好没用啊。小时候我明明本来是正常的,都能跑能跳能说话了,突然有一天就开始听不见了,还突然会头晕恶心。爸妈带我跑了好几家医院,才确诊是大前庭。
我家条件不好,但是他们还是花了家里所有积蓄,给我配了人工耳蜗。我本来以为这样我就是正常人了,但是到学校里老师跟同学们说不要和我玩,说弄坏我的东西要让他们家长赔钱。家里亲戚也嘲笑我爸妈,说有这钱不如再生一个。
D市没有条件,他们为了方便调试耳蜗把我转来A市上学,他们也留在这边辛苦打工。我考上附中他们真的特别高兴,天天跟亲戚们说没白培养我。
但是现在我却考成这个样子,将来也考不上一个好大学,又要被亲戚嘲笑不知道花那么多钱是图什么。”
秦以安坐在旁边,单手环抱住乔端端的肩膀,想给她点温暖的力量,轻声说:“父母愿意付出那么多为你看病,他们一定很爱你吧。爱你的父母不会过分苛责你什么的,他们对你最大的期望,其实就是平安、健康而已啊。”
乔端端往秦以安怀里缩了缩,“我考不好他们从来不说什么,可是我觉得好对不起他们。”
秦以安意识到,乔端端的问题其实根本不在于考的好不好——即便这次考好还有下一次,即便成绩非常好也还有以后漫漫人生的很多问题;如果一切问题都要归因到自己身上,过分的自我苛责,稍微不如意就完全否定自己,才会是成长道路上的更大阻碍。
“你有没有想过,问题根本不是出在你身上,而是那些总在你面前说这些话的人?亲戚们这么说,或许因为他们嫉妒你,嫉妒你被父母全身心爱护,嫉妒你即便在困境中也依然有个好成绩,他们故意打压你,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衡。你要是顺着他们的思路想,不是着了他们的道吗?”
乔端端偏过头,定定的看了秦以安几秒,“可是我真的考的很差。”
秦以安无奈笑了笑,“附中是全省最好的学校啊,考这个名次已经很不错了,你那么努力,找对方法肯定还会进步的。况且985也不能证明任何东西,我们对父母最好的回报应该是让自己活得开心,也让他们过得开心,对不对?”
说完秦以安牵起对方的手站起来,“别想那么多啦,快熄灯了,好好回去睡一觉,明天跟父母打电话谈谈,别把压力都憋在自己心里。”
两人一路牵着手走回宿舍,进门之前,乔端端突然转过头来,跟秦以安说:“你好温柔哦,像姐姐一样。”
秦以安笑着回她,“我比你小,只能当妹妹了。”
第二天,高一教学楼底下的光荣榜上,张贴上了本次月考年级前一百名的成绩。秦以安看见前两名是并列,只比楚棋落高一分。附中学霸,真是一个赛一个可怕。
月考之后秦以安去参加了数学奥赛选拔考试,很幸运地通过了。老师通知他们当晚7点到实验楼阶梯教室集合。
秦以安到的时候,教室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楚棋落坐在第三排中间的黄金位置,看到秦以安过来,拍拍旁边凳子,“这边,给你占了座儿了。”
6班有四个同学都进了数学奥赛班,但是秦以安跟楚棋落最熟,顺势坐了过去。
这个阶梯教室很大,可以容纳一百多人,现在已经差不都坐满了,看来数学竞赛的报名人数着实不少。
没过一会儿,他们年级的分管副校长,带着一个年轻老师走了进来,“给大家介绍一下,高强高老师,2005年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金牌选手,保送P大数学系,今年毕业成为我们附中的专职竞赛老师。
高老师有丰富的参赛经验,专业素质过硬,希望大家能在高老师的带领下,在明年后年的数学竞赛中取得优异成绩。大家掌声欢迎。”
高老师长得高高瘦瘦,头发稀疏的尤为明显,看上去实在不像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伙子。他站上讲台,举起讲桌上放着的立式麦克风,清了清嗓子,随即一道严厉的声音传来——
“数学,是属于少数聪明人的游戏,也是属于勤奋努力的人的游戏,这两者缺一不可!来这里,想要混日子的,脑子不够用的,认为竞赛可以走捷径的,不想下苦功夫的,都可以直接出去了!
我们竞赛班从今天第一天开始,每次上课都会有测验,三次测验不合格的,我不管你什么原因,直接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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