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摆手挥散了御书房内所有太监。
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御书房内便只剩下曾经的师生二人。
“先生不远数千里远道而来,可是为了许奕?”正德帝开门见山道。
身为薛宝儒曾经的学生,正德帝又岂会不知薛宝儒的顽固程度。
薛宝儒微微摇头道:“是也不是,准确来说,老臣是为了以工代赈以及吕在中而来。”
“吕在中?”正德帝脸上闪过一抹诧异。
为以工代赈而来很容易理解,毕竟许奕做到了多少人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
这里面固然有吕在中的功劳,但在正德帝看来,主要功劳还在许奕身上。
薛宝儒点了点头回答道:“正月里老臣收到了一封吕在中的亲笔书信。”
“那信中有着一些吕在中对儒家文化新的见解,老臣观之大受触动。”
“若是不能与之坐而论道,恐此生最大憾事啊。”
薛宝儒的话九真一假,信件是真的,儒家文化新的见解也是真的。
但什么不能与之坐而论道,恐此生最大憾事却是假的。
薛宝儒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在这个紧要关头将真实目的全盘托出。
偏偏,九真一假最是容易让人信服。
正德帝微微点头,并未在此事上过多的纠缠。
反而是话锋一转,问道:“昨日晋王为许奕求取陈留郡王爵。”
“今日朝堂之事,先生全程目睹。”
“依先生之见,朕是应该封许奕为陈留郡王,还是应该封许奕为燕王?”
“此地只有你我师生二人,先生无需顾虑,畅所欲为即可。”
薛宝儒闻言拱手道:“陛下容老臣思虑一二。”
正德帝看似是在请教,但偏偏最后一句话却堵死了薛宝儒所有的退路。
薛宝儒沉思片刻,脑海中不断地整合着所有已知消息。
许奕就藩是大势所趋,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现如今摆在薛宝儒面前的只有陈留郡王与燕王这两种选择。
从本心上讲薛宝儒是希望许奕能够去陈留郡就藩的。
一来,陈留郡是北方的经济文化中心,而清河郡与陈留郡本就距离不远。
以许奕在赈灾中的表现,若是许奕就藩陈留郡,北方的经济文化以及世家的实力极有可能会再上一层楼。
二来,则是皇位之争,郡王是不能争夺皇位,但若是这个郡王有着嫡子身份,而太子仅仅只是一个庶长子呢?
若是这个郡王获得了北方所有世家的拥护呢?
双重因素之下,正德帝必然会慎重考虑皇位问题。
但从事实上来讲,大周朝现如今最需要的便是边关的安宁。
而当今皇子中最适合的便只有许奕一人。
片刻后。
薛宝儒心中微微叹息一声,心中暗道:“只能先顾天下,再徐徐图之了。”
此举虽无奈,但无论对薛家等一众世家也好,还是对大周朝也罢,都是最好的选择。
薛宝儒定了定神,随即开口说道:“陛下,以老臣之见,陈留郡可以无郡王,但边关却不能无燕王。”
正德帝闻言心中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
薛宝儒不知的是,方才的他已经薛家已然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了。
但凡他今日说出一句封陈留郡王,其自身与背后的家族皆必死无疑。
正德帝定了定神问道:“先生可有良计?”
无需多言,薛宝儒自然明白正德帝问的是什么。
薛宝儒微微摇头道:“倒也算不上良计。”
话音落罢,薛宝儒将自己的见解全盘托出。
许雍能想到的,薛宝儒这活了七十余年的老狐狸自然也能想到。
就是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薛宝儒好几次明里暗里将难题指向了许雍。
御书房内师生二人‘叙旧’之际。
东宫太子府内的舅甥二人也没有闲着。
......
......
东宫太子府内。
听完许雍的分析后,李光利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这就是在趁火打劫!”李光利脸上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来。
许雍斜靠在太师椅上,面色铁青道:“我又何尝不知道?但现在除了满足他的要求外,还有其他办法吗?”
此言一出,李光利面色微微一顿,书房内瞬间落针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
李光利重重叹息一声开口说道:“军饷和军粮问题只能咱们自己想办法了,户部与兵部还要备战,根本就指望不上。”
如此浅显的道理许雍又何尝不知道。
许雍缓缓起身开口说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