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地作揖:“见过华师父!”
华庭筠臭了脸,对天南星道:“王爷,原来这府里也就小爷不守礼数,现在怎么上上下下都不懂规矩?我一句话还没说全,就被打断了两回。”
天南星抱歉道:“是本王管教不严……”
墨竹噘起嘴道:“您老爷子这是骂我呢?”
华庭筠昂起头:“草民岂敢。”
墨竹一搭他人家的手,略紧了一紧:“小子我也很久没在您老人面前献丑了,让我来替这位孟小姐诊脉,您看看我断的准不准。”
墨竹来到清寒的床边,三根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脉上,过了一会,他把她的手轻轻放回去,华庭筠等他看过之后,也替清寒把了脉,然后掀开她的眼皮仔细看了一看。
墨竹对天南星道:“大哥,我需与师父探讨一下。”
二话不说,拉着华庭筠,就往里屋去,关上了门。
“你有什么话不能当着王爷的面说?这里没人了快松开手吧,我的老骨头都快被你捏散了!”
“是。”墨竹放开他老人家的手,“我看华师父当年能成为宫里的院判大人,除了医道精明之外,肚脐眼里烧香——心领神会的本事也是一等一啊!”墨竹翘起大拇指,夸他懂得察言观色,只要给点暗示,马上就能明白,乖乖跟着他进里屋来。
华庭筠吹胡子瞪眼:“你想说什么?”
“师父,我过来之前去过停尸房,查看了暴毙的婢女,她的尸身没有别的伤口,确系中毒而亡,验过她所食糕点茶水都没有毒,这件事很蹊跷!”
华庭筠两只手负在背后,流露出思索的神情。
“您也给那位小姐诊过了脉,我想您一定知道,她所中之毒与那位婢女不是同一种。”
华庭筠微微颔首:“不错,我瞧了这位小姐的症状,所中奇毒不是一两日了,与那暴毙的婢女不是同一种。”华庭筠长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关起这门来说句自家话,你我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当初给你调理身子,顺道教了你点药理,而今你有事相求,为师不好博你面子,只不过此事为何要瞒着王爷呢?你们亲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师父,您就别多问了,等我把她医好,再告诉大哥也不迟!”
“这位小姐的毒不好解,有些古怪,前因后果你也不告诉我,要我怎么诊断?”
“师父,我心中已有解方,只是觉得还缺了一样。”
墨竹细细地将前因后果告知,提笔在砚台上沾了墨快速地写下药方。
华庭筠静默地听着看着,时不时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神色:“孺子可教!”
墨竹将方子递给他:“师父,您看一眼。”
华庭筠接过药方,仔细地瞧着:“也就你小子敢开这样的猛药,只是要解她体内热毒……”他接过毛笔,咬着笔杆子,愁道,“还缺了一味极寒之物做药引。”
“极寒之物?”墨竹经他提醒,灵光乍现,“啊!”
天南星守在清寒床边,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心神不宁地注视着她。
她双眸紧闭,面色时红时白,满额头沁出汗珠。
赵季礼安慰道:“王爷宽心,孟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何况小爷和华先生都在,不会有事的。”
天南星微微颔首,心中刚少许安定,忽见墨竹提了小刀子出来,蹙眉道:“你拿着刀干什么?”
墨竹直往清寒走去:“大哥,你别管,我心里有数!”
天南星不解其意,挡在清寒床前:“你干什么?”
墨竹道:“我取个东西做药引啊!”
天南星一愣,只见墨竹来到清寒身边,掀开被子拉过她的手,提起小刀从她的麒麟纹金镯子上把那颗浑圆硕大的南海雪珠撬了下来。
“你要珠子管我要就成,拿刀去剜她镯子上的干什么?万一伤着她怎么办?”
“大哥,你的那些都没用,唯有南海雪珠可以!”墨竹轻拍额头笑道,“我怎么早没想到南海雪珠是极寒之物!”
华庭筠踱步出来,墨竹将南海雪珠给他过目,转交给晨欢:“去,碾碎了拿过来。”
晨欢怜惜这颗浑圆的珠子:“啊?这怎么碾?用药臼吗?”
墨竹嗤之以鼻:“你不会直接找韩旻吗?平时那么厚的青石板,他一掌下去就成齑粉了,这颗小雪珠算什么?还有啊,依这张方子去煎药。”
“噢。”晨欢急去修竹居,托人照着方子把墨竹搜罗来的药材备齐煎了,然后找韩旻让他洗净双手,嘱咐道,“小爷说磨成粉。”
晨欢将雪珠放在韩旻手掌,待他沉默地摊开掌心。好家伙!雪珠眨眼化成细腻的白色粉末。
晨欢咽了咽口水,心中不由感叹,阎王到底是阎王,吃人都不吐骨头,以后还是少得罪他为好……
韩旻把雪珠粉撒在晨欢事先准备好的琉璃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