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以找我泄愤,何故牵连那么多人,你真这么狠心,非要亲眼看见生灵涂炭才肯罢休?”
孟玉娇满不在乎道:“旁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萧辰震怒举起手掌:“孟玉娇,你——”
他的手悬在半空微微颤抖,终究还是缓缓放下,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冷如碎玉的嗓音,低沉道:“你我之间再无话可说。”
萧辰的身影没入黑暗的夜色。
孟玉娇等他走了,过来扶着树,唇色已然褪尽,低声地哭泣许久才离去。
清寒倚在树梢叹气,忽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小姑娘!”
清寒低下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见一个男叉着腿坐在对面的树梢,像她一样拿着个小酒坛,不时自得地啜着,清寒不满道:“你叫谁小姑娘?”
男子慵懒道:“偷听别人说私话,不合乎礼吧!”
清寒斜睨他一眼:“你这人倒有意思,说我偷听别人私话,你不也干着这个勾当么?”
“嘿,我说——”他刚想数落,忽又见两个人朝这边走过来。
清寒见是天南星,便不作声,放下酒坛子静静地望着他。
天南星一身葡萄紫镶银莲花纹长袍,头发一丝不散高束起,脸容日渐消瘦,浓眉下狭长凤眸深黑像化不开的墨团,没有半丝光亮,似乎有着满腹的心事。
伏翼走在天南星的后侧,道:“王爷,西郊扩散三十余户染此病症。”
天南星蹙眉,问:“大夫们怎么说?确定是瘟疫?”
伏翼神色忧虑,道:“仍在商榷,依然无法确症,染病死亡的人起初都只像是普通的风寒,咽喉有些不适,继而连日高烧不退。”
天南星道:“马上把西郊一带封锁起来。”
伏翼道:“是,我来之前,已命人封锁村落,要不要请小爷去看看?”
天南星道:“今日是小竹的生辰,他的心情不会太好,此事暂且不要对他提!”
伏翼提议:“那属下去请华大夫?”
天南星道:“本王亲自去请他。”
天南星先伏翼一步离去。
伏翼的目光忽然朝树上的清寒看过来道:“什么人?下来!”
清寒一愣,微侧身子,蹭到了紧挨在肩的树枝,两三片叶子飘落。
伏翼双眸警觉地散射着寒光,枯骨扇子方要打开。
那男人翻身下树,向他笑道:“别动手!是我!自家人!”
“空空?”伏翼将枯骨扇子收起,笑道,“你好好的人不做,怎么躲树上做只鸟?”
空空丝毫不介意他的嘲讽,笑嘻嘻道:“做人也好,做鸟也好,都得给自己留□□气不是吗?”
伏翼笑笑:“算你识相!”
空空嘟囔:“你也就凶凶我,要是蹲树上的不是我是韩旻?”
伏翼眼神如刀,冷冷劈过来,空空立刻赔笑:“说笑的!我说笑的!”
伏翼心高气傲地哼了一声,背过身离去。
空空待他走远,才对树上的清寒,道:“小姑娘,你听见没有,要好好做人,别躲树上做鸟!”
清寒气恼地拿酒坛砸向树下的空空,他却眼疾手快地稳稳接住,仰头喝尽余酒,咂巴嘴道:“好酒!你还不下来?要不,你我换个地方续摊?”
清寒看看到地面的距离,搁以前根本不算什么,轻轻松松就能跃下去,而今有些力不从心,只得道:“下不去,你弄个梯子过来!”
空空奇道:“咦!下不来?那你是怎么上去的?”他咧嘴一笑,“要不,哥哥我抱你下来?”
清寒摆手:“算了!我还是自己下去吧!”
空空耸肩笑道:“好吧,你长得水灵,说什么都行!”
清寒喝多了酒,头脑有些发晕,卷起袖子将裙摆撩起,踩着树枝小心翼翼地往下挪。
空空背对着她道:“你小心着些?还是我把你弄下来算了!哎呀呀,你这不知要爬到什么时候!”
清寒倔强道:“我说了,不需要你的帮忙!”
话音未落,右手折断处一扭疼得钻心,失手直滑落下去,她忙抱着树干,掌心疾速擦过粗糙树皮,破了一大片,火辣辣灼痛,她找不到落脚点,“哎哟”一声摔了下去。
空空迅速过来,抱了个满怀。
清寒瞪着他,这人浓眉大眼,体格健硕,记起他,道:“原来是你这个人贩子啊!”
空空讶异:“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
清寒道:“不是你典当了你的妹妹么?”
空空揣着明白装糊涂:“哎呀,你这小姑娘,我救了你的命,你说话这样不客气?”
清寒沉着脸道:“放我下去!”
“哟!对待恩人就这种态度?我就偏不撒手!”空空紧紧抱住清寒,笑道,“我倒不怕你从树上落下来摔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