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星!如果不是叶律师跟我提起,你打算什么时候才通知我?”
在机场接到这通兴师问罪意味浓重的电话时,苏绛河的脑子有些发懵,一时间竟没能反应过来好朋友师玥到底说的是哪件事。她好像很生气,声音提高了八度,苏绛河忍不住把手机拿得远些,以免伤到自己的耳朵。
坐在附近一道候机的两个女孩多半听到了听筒的漏音,往苏绛河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两颗可爱的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苏绛河自然地联想到了自己和师玥。
在其中一个女孩转过头看向自己时,苏绛河点了点头,用口型说了“抱歉”两个字,小姑娘连忙摆手表示没关系,随后又红着脸不知道跟同伴交流什么。
苏绛河从口袋拿出蓝牙耳机,以免师玥控制不住的高音响彻候机大厅,而下一秒她的声音忽然低落下去。
“对不起,我没能及时回复你的求助,星星,对不起。到底发生什么了?”
师玥的大转变让苏绛河很不适应,她总是希望朋友能永远笑着,大概师玥也是这么希望的,所以才会因为自己没能及时回复而自责。
“一句‘我想你了’你未免想太多了,不允许我深夜EMO了?我当然知道你要闭关写歌,没指望你秒回。所以,你过年会回国吗?”
“如果没听到你闪婚、隐婚,我也只把那句话只当成你想我了。”师玥的语速很快,听得出来,她很紧张,“星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昨天叶律师说,前两天跑腿公证的时候看到了你的名字,我当时头皮都快炸了!”
有人就像爱她自己一样爱着她苏绛河,这个感觉就像是带着罪恶感的甜蜜。
苏绛河的声音柔和下去,就像融化在春日的冷泉,“不要担心了,都解决了,我没事。”
“你不准糊弄我!星星,我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你的事,告诉我,发生什么了?跟苏兴邦有关吗?”师玥的直觉总是准得可怕,苏绛河沉默了两秒,却让师玥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是他逼你结婚的吗?你管他死活啊!你的人生不是人生吗?”
“他破产跑路了。”苏绛河走到远离候机人们的窗边,远远看着飞机放下起落架,压低声音,“他有部分债务被债主转给了讨债公司,正好有个婚约找上门,对方是可以为我提供庇护的家族。”
电话那头的师玥像是愣住了,良久没有说话,只余越发粗重的呼吸声,之后便是一声哭音,“你为什么不打我给你的紧急联络号码?”
苏绛河被她哭得心都乱了,“已经解决了,真的,结婚对象还算有契约精神,我正动身去高原拍摄呢,这段婚姻,我的牺牲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真的,我保证。”
“你懂什么契约婚姻,懂什么男人?”
“好好好,我不懂,我的师大小姐,我错了。”苏绛河好声好气地哄着,“我马上要登机了,我们过阵子再联系好吗?”
“你先告诉我,结婚对象叫什么!”
“叶律师没跟你说吗?”
“她只提了一嘴,我追问男方是谁,她说要保密,没告诉我,她的律所服务了三家大型家族集团,除了师家,还有两家,那么多男性生物,我猜不到是谁。”
“是晏沉。”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苏绛河分明听到好友轻声咒骂了一句,她理解为夺友之恨,没多想。
“我真的要上飞机了,挂电话了好吗?”她把一侧的耳机摘下来放到嘴唇边,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好吗?信托宝贝。”
听到这个称呼的师玥怎么都生不起气来,只能用软绵绵的声音反击:“再见,破产姐妹!”
“呲”的一下,就像是汽水盖子被拧开的瞬间,苏绛河已经从好友那里得到了足够的情绪价值。
明明昨晚整理行李的时候,还是心乱如麻的状态,眼下却清明了许多。
坐回候机大厅的长椅,苏绛河觉得这次回容城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坏事都挤在一周内噼噼啪啪地爆炸,打乱她的节奏,扰乱她的心弦,好在日程表和飞机票为她提供逃离容城的通道和理由。
“请航班NFL9430的乘客有序登机。”穿着制服的乘务员小姐打开了通道的小门。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逃跑可耻,但是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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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晏沉这个名字的时候,师玥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好在苏绛河没有在意。
容城的有钱人多如牛毛,但能称得上old money的却没有几家,晏家显然位列其中之一。若不论其他,苏绛河嫁入晏家确实能够给她带来庇护,可对象是晏沉,就不好说了。
她常年待在国外,容城有钱人圈子里的消息,她获得的速度比较滞后,但也不像苏绛河那样全然闭塞不通。
晏沉是年轻一辈里的狠角色,更有甚者,说他是个阴狠的疯子。
“哈哈,我上次跟着老爹在茶室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