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了!他们不停反叛,何止折损兵士消耗银钱,更是在浪费先帝的心血,还是在折损我东凌国的国运!”
穆盛一开始越听越气,渐渐地越听越畅快。
何尝不是如此!
登基时,天下已经被列侯世家皇亲国戚们瓜分殆尽。
可这些兄弟们,还在不停地扯他后腿,甚至要夺位。
七年了,他少时心中的武帝之志,差点消磨殆尽。
七年了,他一直跟豪强打,与皇室争,和官吏斗。
放下手中的奏折,穆盛感到身体疲惫,眼神却愈加冷肃。
母后总是梦见穆辰过得不安生,却不想想他这个天子,哪天是过安生得?
梦,谁不会做!
他也做个梦吧……
几日后,穆盛在早朝说道:“朕梦见一金身巨人,头顶闪光,不知是何?”
水丘辞做为礼曹史,在众人议论纷纷后,说道:“臣曾与一西域法师修行,听闻浮屠佛像就是如此。”
经朝臣一番附和后,穆盛直接下旨:“朕既梦见,必有玄机。礼曹史水丘辞——”
“臣在。”
“你以寻经使者名,一月后去往朕梦中佛像之地,求解。”
“臣领旨。”
穆盛看着这个自从做郎官时起,就温润如玉恪尽职守的年轻人。
心中无限感慨,万里以外,就不会与朝中门生故吏有所牵连了。
小院里,辛容穿着女装摘下面纱,正给水丘辞换药。
水丘辞心知还有一件事没告诉辛容,就是陛下让宫内高手劫走她。
他不敢说也不想说。
他能想到是陛下用四百多卫兵性命,换取许氏一族彻底覆灭。
辛容,当然也能猜到得。
到时,她会为了那些卫兵与陛下对质!
“容儿——你不是想去见见西域小国的女王?你——你会辞官与我一起远赴万里之外吗?”
“我明日就要随陛下出巡了。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还没尝试就放弃,我不乐意。”
“容儿——当下世道,恐怕还不能如你意。”
“我知道。水丘辞,一个月内,会有结果。”
水丘辞心中惊喜又担忧。
惊喜得是,辛容决定在他走之前坦诚身份,这是有和他一起走得打算。
担忧得是,因律令允许列侯庶子继承部分封地,嫡子们只怕要动手了。
金城郡,临羌县。
乌云端庄持重的面容上,罩着一层阴云。
“岂有此理,新建哨塔被其他部落毁坏,怎是我一人之责。西海东南边的哨塔,在我的看护下,可是无任何损失。”
程千芷站在乌云身侧,说道:“本来大豪属意你接任部落首领,但是金城郡郡守分明支持他的侄女婿,也就是你的堂兄。”
“他有什么功劳!当初我们和那位辛大人与匈奴人血战时,他不过在部落里管管杂务而已。汉人,就是如此。不看实力,只管姻亲。这哪里符合我们羌族的规矩!”
程千芷给乌云递了杯冒着热气的浓香羊奶茶,说道:“倒也不是人人如此。乌云,此事还是要找辛大人才好。”
乌云随意喝了口羊奶茶,问道:“他能管得了羌族部落继任首领一事?”
程千芷信誓旦旦地说道:“他不会直接管。但我们要让他知晓,谁才是有能耐助抚羌校尉,安定河湟边郡的人。”
乌云沉思一下,说道:“若是我能除掉那些暗地里破坏哨塔的反叛部落呢?”
程千芷轻柔一笑,说道:“正是如此。没功劳如何谈条件,辛大人自然不会平白支持你。”
乌云皱了皱浓眉,说道:“目前我被牵制,尚未接任大豪之位。这谈何容易?”
程千芷凑在乌云耳边,自信地轻声耳语。
广坯郡,广王府。
穆岩很是恼恨,那么好的一个机会,竟然被穆辰给用废了。
他还不如留着李婶,趁现下穆盛出宫在民间巡视,威胁辛容不是更好。
不过,当下确实是最好的机会了。
只要,穆盛死在宫外……
这些年,他让人给穆辰出谋划策。
又暗地里让人充当门客,持续地给废太子母族施压,让他们觉得被穆盛灭族是早晚的事,还不如反叛谋一条出路。
总想着再加上羌族不断得作乱,他就可以趁势而起夺位。
可是,直到现在,东凌国也没大乱起来…...
他已经,受够了吃斋念佛!
如今,要想刺杀在外巡视民间的穆盛,就要先调开他身边的司隶校尉,辛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