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脸色,站都站不稳的身子,再不躺下,大概又要去见阎王,于是对四人道:“凌潇帝解了我的禁,得天天上朝。我回去后就把宿恒交给你们,好生照顾他。”
临去前他给袁博使眼色,将人叫到一旁吩咐道:“陛下回来的事无人知晓,毕竟对外发了丧。我看他现下也顾不得这个,你们先瞒着,别让消息传出去,等此间事了再从长计议。”
袁博自然称好。
他们确实想照顾好人,怎奈风宿恒不让他们照顾,不仅如此,他居然还亲自进沙漠找!
袁博跟在后面急:“陛下,陛下,您休息一下,您别这样……我们来找就好。”
风宿恒眼里只有沙漠,他觉得自己不能闭眼,一闭,全是栖真在向他求救的身影。
之后整整四日,顶着烈日,忍着风沙,带一群人到处挖。他不是不顾身体,也吃东西,也休息,也让自己一点点恢复,但大多时候,他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直到第四日下午,如强弩之末,终于在沙漠里晕过去。
醒来已是隔日清晨,才知袁博带人把他送出大荒流,来到最近的朝阳城,住在唯一的客栈,只为让他休养生息。
可他哪里能躺在床上,置身火炭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他冷静地起床、用膳,跟袁博说睡一晚足够了,便要御剑回去继续找。
袁博不让,虽是属下,态度强硬起来也没完没了,硬生生把风宿恒拖在客栈门口。
这时有几个路人经过,低声议论:“看到吗?城墙上!”
“一早出城捡粪球就看到了。好大旯字,写得啥?
“‘宿恒’,写的宿、恒。”
“谁写的啊?那位置,够得着啊?”
几句对话,让正在争执的两人俱是一愣。
袁博问路人什么情况,才知是朝阳城的城墙上莫名出现两个字,不知谁写的,也不知怎么写上去的。
风宿恒心里一动,问明城墙所在,和袁博过去看。
那城墙约四丈高,砖石陈旧,不少地方还损边缺角,和辛丰很多小城的城墙没任何区别。
可如今在那城墙上,出现白线条的“宿恒”两字,字约儿臂长,像用石头划出来的。
只不过字迹所在处,着实有点神奇。
因为这地方,若站在城墙下写,肯定够不着,除非架梯子,但一般人家里哪有这种三丈高的梯子?
从城墙吊下来倒可以写到。可问题谁那么无聊,花这力气吊下来,就为了在城墙上写两个字?
这似乎不是什么大事,却透着一股怪异,引得路过的人都看上两眼。
可这字迹瞧在风宿恒眼里,不啻雷击!
不可能看错!
那分明是栖真的笔迹!
别问他怎么知道,当初香在无心处挖出来的笔记,陪伴他多少日夜,上面一句话,一个字,狗爬的一勾一撇一捺,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这……”袁博看看墙上,又瞅瞅身边面色大变的主子,似乎意识到什么,忙问旁人:“这谁写的?”
可谁知道呢?
所有人都摇头。
袁博想立马回城打听,但用不着了……
因为他眼睁睁看着墙上又添新字。
是的,没有人写,但那文字就这样一笔一划,凭空出现在沉寂的墙面。
“啊啊,大白天见鬼了!”
“天哪!怎么写上去的!”
“快,快叫人来看!叫人!”
不一会儿,这桩神奇事旋风般传遍整个小镇,原就没多少人家,都看戏一样聚到城墙下围观。
文字出现的速度并不快,像有人执石,一面思考一面写。而与惯常的直排不同,这些字是从左至右出现的。
“俺不识字,上面写啥?快给念念!”
便有识字的,兴奋地将内容念出来。
“过去,你问我想过怎样的生活。我说,有爱人相伴,有孩子绕膝,一间茅屋,一亩花田足矣。但那时我没勇气告诉你,那个爱人,必须是你!”
“是的,宿恒,必须是你!那次你带我船上吃鱼,我吃到哭,不是因为想到别人,而是因为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
读到这里,围观者哗然,没想到这见鬼的文字居然是情书,便更好奇,生怕看漏一字。
船上吃鱼……袁博震惊,这事他知道啊……所以这确实是主母写的?
他着急回身,想要确认。
然后袁博就更惊讶了,因为他从来没在风宿恒脸上见过这种表情,像失了魂,双目通红,满含激动,喉头微哽出不了声。
不用问了!
还问什么?
只一眼,袁博眼眶也红了。
转头再看墙面,文字还在继续。
“那刻于我来说开天辟地。之前跋山涉水独一人,之后天涯海角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