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战场,是长陵节节退守之地。
穆王挠挠头,发现事情开始偏离自己的计划。他开始谴责自己教郑子潇君子道义太多,竟硬生生教成这样的倔脾气。
“子潇啊,这不算名不正言不顺,荐官本就是所有人迈入仕途要做的,你文才武功样样出众,做贼曹只会委屈你。”
“我不怕别人背后议论,但他们会议论您。况且边境战火四起,民不聊生,王爷的清平愿望,子潇愿为王爷践行。”
“那地方有去无回,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郑子潇仍不为所动,跪在那若傲雪寒松。
他的过往越是难堪,越要为自己选一条最光明磊落的路子。
清平愿望少不了牺牲,人献出自己容易,献出心爱之人却难。
穆王被他噎得有些窒息,放下饭碗,好言相劝,“你去了延西,倘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光霖,还有你心悦的女子,你让这些人如何自处。”
“我若屈膝苟活在花浊,也无颜面见湘湘。”
穆王火气腾得一下冒起来,刚端起的碗筷重重放回桌上,“这怎么能叫屈膝苟活?郑子潇,做人可以傲气,但不能傲慢,你以为荐官容易吗?”
“我不愿做王爷的软肋和污点。”话至此处,郑子潇暗中握紧拳头,铿锵有力道:“只有收复山河,战功赫赫衣锦还乡,才算光明磊落。”
“放你的屁,你是我儿子,怎么就成污点了?”
“子潇只愿为王爷鞍前马后。”
穆王忽觉浑身发软,气得眼前苍黄,冷喝道:“说到底,你还是不愿做我的义子。”
“倘若能收复延西,我愿一生辅佐王爷,倘若……葬身炮火,轮回之后,王爷的恩情我也不会忘。”
对方没有回话,站起身凳子发出脆响,掀起郑子潇一身麻。
穆王扬袖走到他身边,垂眼望着郑子潇的倔骨,“你既然一意孤行,就在外头跪着,跪到脑子里那些鬼念头打消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