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再次听到有人提及这个图案,老者眼前浮现过往一幕幕,那些困着他现在的过去,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为他的心上个一座难以逾越的牢房,他不禁老泪纵横。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图案罢了。”老者声音带着无力,手上挣扎的动作也停下来。
温梨见过这个图案,在别苑她被追杀的那天,当时那三个人里,主事的那人拿着刀在她床上乱劈时,她躲在床下,风顺着门口吹动他本来应该缠在腿上的裤子,那枚图案便清晰的印在温梨脑子里。
不知道是命运不甘让温梨如此不明不白的背上黑锅,她后来遇到无数人,他们衣着华丽的、富贵的、贫穷的、寒酸的,她却没再见过风吹动过任何人的裤管。
“一个普通图案值得你这么大反应?”温梨冷笑一声,“还是你觉得那么多条人命都像是在闹着玩?”
既然当时那个人能去杀她,那么说不定他们本来就是一个组织,专门做杀人的买卖,不管怎么说,先炸他一下。
老者果然一惊,瞳孔地震一样盯着温梨,看着眼前这个左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他有些惶恐,不再执着于图案被世人所知,而是急于逃命。
他趁后面的人力道稍微有些松懈,抡起铁棍直直朝后面砸去,温茶正在他腿上找那个图案,一时没注意着了道,他人从他手里挣脱了去,朝温梨扑过来。
温梨措手不及,急忙错身,勉强躲了过去。
老者并不恋战,温梨这一躲正好把逃跑路线让出来,他一个箭步跳了出去,外面地形他比这俩人熟悉多了,只要跑出去谁也别想找到他。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衣领便被人揪住,他回头一看,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少年,他低头扭转脖子,与少年正面交锋,铁棍直冲对方心窝处。
温茶并未躲避,抬手接了过去,力道通过那根棍子直达老者处,老者虎口被震得发麻,险些握不住铁棍。
而正是这股力道让老者确定了很多事情,他模样像是见了鬼一般,连反抗也顾不得,惊恐地说道:“是你——”
老者闭眼不再反抗,像是认命了一般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温茶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拳头带着怒气与全部的力量向他脑袋冲过来,力度之大,还未近身老者已经感受到压迫感扑面而来。
幸得温梨及时赶来,看到温茶此番动作及时制止,饶是如此,老者也因受到强烈冲击,嘴角开始渗血,堪堪就要倒下。
温梨来不及质问温茶为何要如此,只得上前托住将要倒下的老者,把他小心翼翼放在地上,去探他的脉搏。
温茶的拳头明明没有碰到他,他的筋脉却断了好几条!
她不明白为什么温茶对他有如此大的恶意,但眼下询问温茶肯定是问不出什么,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将死之人身上:“你刚刚什么意思,什么叫‘是你’?你认识他?你的图案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者不说话,眼睛惊恐,直勾勾地盯着温茶,脸色煞白,不知是疼的还是怎么,浑身颤抖不停,连呼吸都觉得痛苦起来,与刚才判若两人。
他与温茶一定有什么关系。
只是这个老者就算刨去风霜侵蚀,眼见着也有四五十岁的样子,温茶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与他能有什么关系?
“你说话啊?”温梨生怕他死了,想赶紧问出个结果,还把随身携带的凝血药丸喂他吃了一粒。
经过温梨吼这么一嗓子,老者才清醒过来,那些散落的过往记忆,被眼前这个少年一点点拼凑起来,记忆一下回到十三年前。
那时候他还是“天门”的一名杂役,虽然负责的是最底层的工作,但不愁吃也不愁穿,闲来之余与伙伴们习武练剑,好不快活。
只可惜……
只可惜……
老者指着温茶,语气变得异常平和,“你是‘天门’里,最后的那个孩子?”
温梨转头看向温茶,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天门”?什么最后一个孩子?她明明是来追查那个文身的,怎么会和温茶扯上关系?
“你什么意思?他怎么了?什么‘天门’?”
老者目光直直地看向温茶,眼睛里竟然充满泪水,瘦骨嶙峋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柔和,那是他亲手带过去的孩子。
温茶似乎听到了十分可怖的东西,浑身都在颤抖,眼神却又变得格外凶狠,有什么东西在血液里沸腾,逐渐向全身扩散——那是隐忍已久的仇恨!不可遏止而又迅猛强悍地从血液里喷涌而出。
那些过往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一层一层,裹着心酸、痛苦与挣扎,带着强烈的恨和复仇呼啸而至。
温茶握紧双拳,咯咯作响,他咬着牙发出一声怒吼,朝那名老者奔来。
温梨哪能拦得住他如此迅猛的招式,在出手制止的瞬间,拳头已经落到老者胸膛,温梨亲眼看着那人的脸轮番着变了好几层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