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人儿,一副瘦高羸弱的身子骨,偏要在他面前装出猎豹之态,亮出的爪子倒挺锋利,额上沾血的布锦却更显他更孱弱,凌乱披散的墨黑发丝,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容,褶皱的衣衫,想必是被□□的紧了才会有如此之态。
“来人,请太医,再给他瞧,仔细的瞧,瞧不出病来本将军便斩了他的脑袋!!!”
司马元白此时是绝对看不上这样的朱元安,并生怕他得了什么瘟疫之症将他的整个将军府给侵染了。
太医颤颤巍巍的再次连滚带爬的来给朱小公爷问诊,屋里这俩活祖宗他是一个也得罪不起,奈何也躲不开,只能小心伺候着。
可还没等太医靠近,元安就再次伸出腿,“滚开!”直接把太医踢到地上翻滚了几圈,被踢狠了的太医干脆就趴在地上“哎呦”几声,这次说什么他也得装死到底不再起来讨打,这朱小公爷他也不是头一回打交道了,越是正面刚他就越强势。
“废物!!!”
司马元白骂一声,继而看向床榻上站着耍威风的人,“朱元安,你别太过放肆,这里是将军府,不是国公府,本将军的地盘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他的话无疑是点燃了元安压制已久的怒气,元安面露狠色,心中如是想着:呵!……撒野?放肆?你丫谁啊,也敢对本将军大呼小叫的!!!
却难以言出口,喉咙处传来的痛感更加的真实,“咳咳咳……”,他又猛的咳嗽了几下才稍微缓和一些,“千鹤、千鹤”,他大声唤着千鹤却没人应。
疑惑之余他才打量起周遭的环境,陈旧的雕花木床,落满灰尘的摆设,灰暗的光线,这并不是他的寝殿。
“千鹤!!!你个兔崽子,给本将军死哪去了!!!”
终于元安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只是气势上却是稍逊色了那么三分。
司马元白见他这般模样只以为他是装的,这病倒也不用瞧了,现在该是跟他好好清算一下。
“莫要跟本将军装腔作势,你那嚣张跋扈的随从昨日里已经被本将军斩了首!此刻正在去往城外乱葬岗的路上!”
话一出口就直戳元安心口,他被气急,怒气直冲脑门,形态如同猛虎即将扑向而来。
“斩了?!!!你!竟敢!……杀了他???”
“是也如何!”
“哼!如何?!!!老子摘了你的狗头喂野鸡!!!”
偌大的元安国还没有人敢对他如此放肆!即便是皇帝也要在面上让他三分,此人是哪里来的胆子,不止在他面前自称将军,还敢斩杀他的随从!!!
“你……”
莫不是被本将军一鞭子抽傻了得了失心疯?
此话还没说出口,只见朱元安抄起衣袖高举双拳就袭了上来,“嗖”的一声,一个箭步便飞身到司马元白身前,使出全力朝他面部一击,司马元白也不傻原地等着他打来,一个旋身动作快速闪开拳头,闪身之时还回击了一拳,四拳相对之时发出沉闷的“咔嚓”声,不知是谁的骨头断裂开。
收拳、抖手、压肩,转身、收腿、整理衣袍,两人竟是一样的收招动作。
在场的人都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个是护国大将军,一个是国孙,谁敢拦着,又该拦着哪一个?
元安单手背在身后,紧握的拳头传来刺骨的痛,身姿却站的笔挺有型,傲然的胸脯一副瞧也不上万物的姿态。
司马元白则是豪不动声色互揉了一下被震动的手腕,面上是刻意的冷漠和疏离,心中却是想着:这顽劣世家子竟还是这般张牙舞爪!在他离开的这几年竟一丝长进都没有,难怪年满十三还不能步入朝堂,更没有谋个一官半职,原是个闲散无大志之辈。
两人正无声对峙,常嬷嬷被人搀扶进来。
“将军!不可!”
常嬷嬷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行头,被朱小公爷推倒的那一下把她摔的不轻,再加上年事已高熬了整夜,此时精神不济,却还是强忍着前来劝说司马元白,生怕她家将军平白遭了祸事。
“嬷嬷作何逞强,好生养着便是”,司马元白厉声说道。
元安也跟着瞧过去,一个身形富态的老妇人带着几个下人站在寝殿门边,身上穿的是秀锦华服,白发矮髻,面色略显苍白,可却有一双慈眉善目,威严又不失温柔,此刻正以期盼的神色望着他。
“老人家可有何指教?”
“回小公爷,我家将军初回城,如有照顾不周,老奴恳请朱小公爷多担待一二,老奴在此谢过小公爷了”
常嬷嬷说罢便朝着朱元安跪了下去,元安是完全不知生了何事,竟是错身一步躲开,受不得老人家的跪拜,想要开口却不知要从何说起,只得沉默的站着,也不叫人起身,却叫旁人见了只以为他姿态高傲冷漠异常。
司马元安见自家奶娘受了委屈,火气直接上头,袖袍一甩就抽出了腰中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