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劲,跑火车跑得有点太远了。
刚想说点什么找补一下,就听身旁这人若有其事地“哦”了一声,然后就没下文了。
周思年兀自头脑发热了好一会儿,等到下了铃声响起的那瞬间,才猛地扭头:“不对啊,你手怎么这么烫,不会真发烧了吧?”
项琢绷了一整天的没事,最终还是逃不过放学被拽去药店的命运。
老板用体温枪滴了他一下,小屏幕赫然一红,明晃晃写着几个数字:38.7°C。
周思年把药塞到项琢手里,抬头就对上这人臭着的脸色,就差把“讨厌吃药”四个大字刻在脑门上了。
她刚准备出门,立刻改了主意,回过头来对老板说:“麻烦您给我们一杯热水吧,我们在这儿先吃一次。”
看着这人把药吃了,周思年才推着他出了门。
她忽然笑了一下,说:“你居然是在这种时候看起来有点正常人样子。”
项琢被逼着吞了好几颗胶囊,喉间并不舒服,想找点什么话来反驳,却又发现反驳不了,索性闭嘴,于是脸色看起来更臭了。
倒是罪魁祸首笑着走到了家门口。
分道扬镳前,她还不忘提醒一句:“刚刚医生说这个药吃了会犯困,你回家就早点休息吧,睡一觉起来应该会好很多。”
“好。”项琢说。
待人回家之后,他刚一拧开家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再低头一看,地上还有两三个捏扁了的易拉罐。
……
周思年睁眼的时候屋里昏暗一片,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才凌晨两点多。
不知道是梦里的声音还是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一声闷响,像什么东西砸在门板上的动静,好像还有窸窸窣窣的嚷嚷声。
而此刻凝神听了一下,又发现四下安静一片,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闷响。
可就当她正要再次入睡的时候,又听到砰一声。
这次的动静十分明显,和刚刚那个如出一辙,所以不是她的错觉也并非是做梦。
周思年彻底清醒了,连带着心跳也有些快。
鬼使神差地,她来到客厅开了灯,准备到猫眼里看看。
眼睛刚贴上去,就看对面的那扇门猛地被打开,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周思年离门口近,看到他胡乱抹了把嘴角,嘴里骂骂咧咧的话也不堪入,尤其大晚上听起来更是突兀。
项平厦嘭一声甩上了门,走廊里的声控灯瞬间全亮了,大有一种不亮瞎眼不罢休的气势。
三更半夜这幅样子,不用想也知道那间屋子发生了什么。
她在玄关停留了半晌,等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站在了对面的门前。
走廊的声控灯熄了,半牙月亮悬在窗外,光柱里那些小小的尘埃在上下漂浮。
她举起手又放下手,反复几次后,双眼一闭,“砰砰砰轻”敲了三下门。
敲完后又有些后悔,该说些什么呢?
没等她打好腹稿,门就唰地被人拧开,带起了风几乎扑到脸上。
项琢皱着眉心站在门后,整个人周身透着冷意,看起来十分不悦,活像下一秒就要让人滚出去。
周思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想说的话霎时全忘了。
倒是项琢,在看清门外的人时,肩背似乎僵了一瞬,而后又慢慢放松下来,脸色也和缓不少。
面前的人一身珊瑚绒睡衣,脚上靸着一双毛绒拖鞋,散开的长发被她披在肩背后,唯有眼睛清亮纯粹,看起来柔和又无害。
“吵醒你了?”项琢忽然问。
“没有。”周思年摇了摇头,“夜里渴醒了,起来喝水,刚好听到他砸门的声音。”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然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这儿了。”
项琢还保持着一手搭着门把,一手垂着的姿势,周思年目光下移,借着屋里的灯光,看到他松松握着拳,骨节也沾了一抹红,像血。
“疼么?”她问。
这个问题有些出乎意料,她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也没说为什么动手,只是问他疼不疼。
项琢的手指动了动,很久也没吭声。
本以为都要等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周思年正打算换一个,就听到项琢低低的声音响起。
“疼的。”他说。
他实在不是个会示弱的人,哪怕跌进沙石里,可能也只是面色如常地起身拍拍灰,不会开口。
因为没人问,也没人听。
但此刻或许是发烧和药物副作用的缘故,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让他混沌的脑中生出一种,大概能说给眼前这个人听一听的错觉。
于是他头一次没有强撑面子,“而是说,“疼的”。
那个瞬间,周思年心里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