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死的,是他半路出现影响了她,也是他自找的。
所以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站起身,沉默着顾自迎着风雪往旁边走去。
见她身上的衣裙十分单薄,还染上斑斑血迹,不知先前遭遇什么,这天寒地冻的,不知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那位公子转头吩咐道:“九霄,把大氅拿给我。”
那公子接过大氅,从乔音身后追了上去,着急道:“姑娘等等!”
他抬手拦住她的去路,乔音抬眸与他对视,眼神中带着困惑和防备。
那公子将大氅递了上去:“大雪天怪冷的,你披上这个走吧。”
乔音觉得自己用不着,她只想安安静静的离开。
于是她凝神闭眼,心中默念瞬行咒:天地一念,许葛同驱。
见她既不说话也不接大氅,还闭上了眼,那锦衣公子疑惑道:“姑娘?你没事吧?”
乔音眉头微皱睁开眼,转头朝四周看了看,内心疑惑:怎么还在这里?
看来这副身体只是没有法力的普通人。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算了,没有就没有吧,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在乎这个么。
乔音眼结冰霜,声音如眉间雪一般冰冷道:“让开,别管我!”
说着她又用左手一把推开了面前的人,继续往前走,在雪地中留下一道又一道新的脚印。
那位公子则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
身旁的九霄提醒道:“世子咱们别管她了,赶路要紧,再晚怕是城门要关了。”
那位公子则担忧道:“这周围也没看到有什么人家,等下这位姑娘又倒在雪地里岂不是很危险?”
九霄不以为然道:“我看这姑娘能走能动的,而且她都让您别管了,生死有命,世子你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那公子坚持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好好一个姑娘家,命绝于此就太可惜了,九霄,你先去驾车,我在前面等你。”
于是九霄再一次见证他家世子追了上去。
九霄摇了摇头。
唉,世子这见了漂亮姑娘就要追上去的性格,还真是从始至终没变过。
乔音还在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不知为何成了另一个人,却没有这副身躯原主的记忆,她如今无处可去。
但她没想到那个人还会跟上来。
乔音并没有停下脚步,他这次也没有拦路,而是在她身侧保持着两人前进的步伐一致。
那公子边走边问道:“姑娘你是要去何处?若是也去前面的朔北城,咱们顺路,我可以捎你一程。”
乔音实在禁不住皱眉,正心烦得很,这人哪来这么多话?
她提高音量态度强硬道:“我说,别管我,你听不懂人话吗!”
这荒郊野岭风啸雪寒,常人受到陌生人的救助,不说感恩戴德起码也会道一声谢,绝不至于像这位姑娘一样浑然不在乎,甚至不耐烦,仿佛他不是在帮她,而是害她。
什么人会如此冷漠拒绝别人的好心帮助?
只有那些早已不报希望,觉得别人的帮助也无济于事的人。
因此那位公子并不恼,而是继续规劝道:“姑娘,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什么,但人活着总有磕磕绊绊的时候,没有过不去的坎,不要一时冲动做什么傻事。”
听到这话,乔音终于停下了脚步,那位公子也跟着一起停了下来。
乔音心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人向善,这人明明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她从小被父亲抛下,不知道师姐被她亲手所害,不知道掌门义父也想让她死。
不知道她无亲无故无人在意,不知道她一无所有,甚至如今求死都不得。
乔音万般情绪难抒,最终化为一股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的怨气郁结在胸,她瞪大双眼厉声道:“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又与你何干?!”
那位公子依旧耐着性子道:“我只是担心姑娘安危,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想不开的时候,也许今日我无法帮姑娘解开心结,但请姑娘,再听我一句。”
被说中心事的乔音嘴唇一抖。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你还想说什么。”
“总要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那位公子又将手中的大氅一抖,重新披在了乔音的肩上,“走到路尽头的时候,也许依旧可以踩出一条新的路。”
雪不知何时突然停了,日晴风景新,远山夕照明。
霞光万丈,慷慨地照耀在二人身上。
原来天上的太阳,只是被云层挡住了,风雪一停,便会露出它的笑脸。
天晴了,冬日的黄昏没有那样明艳的晚霞,只是在皑皑雪地中,遍地浮漾着一层浅浅的流光,很轻,很薄,却足以驱散阴霾。
乔音想起有年冬日,她和师姐一同爬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