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柳欲州的声音，略显沙哑，和顾宁窈曾经十分颓唐而一根接着一根抽烟的那段时间的声音相似，甚至更加沙哑，像喉咙里磨着沙砾，有些痛。
“听过，施主为何问出这种话，您遇见了自己的正桃花吗？这种词只有少数天地之人方能使用，您的命格确实是人中龙凤。”
住持的声音稍显苍老。
“您能看出来我的正桃花是谁吗？”
那边长久地沉默了半晌。
“……施主，这是无法看到的，我只知晓您已经遇到，并且您与对方或许心生误会而彼此错过了几年。”
“那您认识那位顾宁窈女士吗？”
“认识的，施主，顾施主前些时日也来祈愿，我佛慈悲，愿她夙愿终成。”
柳欲州轻笑一声。
“…..我佛慈悲啊。”
“那您是否知晓顾女士遇见正桃花没有？”
这才是他真正要问的。
“顾施主心善自然德成，早遇正桃花。”
“那您说，我俩的正桃花会不会就是彼此。”
住持长叹口气，明白柳欲州意欲何为，也明白他频频前来祈愿的心愿所在。
“施主，这非我所能言，您便自行感受，一切皆在心，您早已知晓了，不是吗？”
录音便终止在这一句话。
烟燃了大半，没来得急点掉的烟火坠落在地上，最后一丝火苗迅速熄灭，留下一滩黑色，颤颤巍巍。
顾宁窈低垂着眼，睫毛遮挡住其中情绪。
我、佛、慈、悲。
佛给予美愿得成，也索取无限虔诚。
虔诚的信徒久跪难起，心亦同跪。
顾宁窈也曾问过类似的话。
“我的正桃花到底是谁？”
住持长叹，“我佛不泄露天机，此事难说。”
“那我遇见了吗？”
“顾施主，您当蹉跎几年。”
这话模棱两可，当时的顾宁窈信得干脆。
自此愧疚缠身。
她自嘲般笑了笑，把剩下半截的烟碾灭，扔进了垃圾桶里。
抽烟，抽的到底是烟，还是燃了半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