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乔鸣秋打了下茬,钱盼继续低头写卷子。
马上就要升高中了,学业压力很大。
咦,圆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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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盼和钱红霞打了个招呼。
然后就拿起棉袄戴好围巾,将九键手机揣进兜,转身出门了。
外面很冷,红亮亮的灯笼挂在树上或是商场大门前,映照一片,点亮了各路归家的亲人。
因为过年,许多商户都没有开门。
都回家过年了啊。
——钱盼站在紧关店门的文具店前,后知后觉。
冷风飕飕的,刮在脸上,钱盼的小脸被冻得通红,刘海松松地搭在额头上,又被风强迫吹成了中分。
她呼了口气。
水气进入空中,漫成了雾。
回家吧。
钱盼喃喃了句,转身准备走。
“……嘶。”她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不看路啊。”
“不想混了!”
……
被撞到后,钱盼的呼痛声还没发出来,就被一群大男人围起来骂了一通。
“对,对不起。”
面前的这些男人,都是身高175以上的个子,钱盼只是160的海拔,根本望不出去。
更别说,这群人,一个个都长的凶神恶煞的,其中有一个脸上还有一道将近10厘米的刀疤,从耳朵一直贯到了脖子处。
此时大街上并没有什么人。
钱盼更不敢当面和他们起什么冲突。
安静走掉,走掉就好……
脚下迈出一步,并没有什么人阻拦自己,钱盼正暗自庆幸时,脚下不知道被谁拌了一下,那只脚就直愣愣地杵在自己腿前,她一个不察,直接摔了个底朝天。
“……”
钱盼躺在地上,静默了几秒。
冬天的衣服厚,没摔疼什么,只是手腕扭到了。
她爬起来,匆匆捡起不知何时从口袋里掉出来的手机,一个扭头就跑掉了。
跑出去几步,钱盼的肩膀蹭到了路过的一个男人,男人身形魁梧,身穿黑色风衣,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肩膀的宽厚。
电光火石间,两人的视线短暂接触。
“……”
-
衣角被刮起,凛冽的寒风涌入身体,本该冻得瑟瑟发抖,但这样的情绪并不会出现在张翘的脸上。
他的下颌冷淡地咬着。
垂下的左手指间,还夹了一根燃了一半垂垂欲灭的烟。
“习哥,看啥呢?”
“吃烧烤呗。”
“滚啊,”刚刚板着脸骂过钱盼的男人啐了一嘴,“你有钱?”
“这不是习哥在么。”应话的男人脸上横贯着十厘米刀疤。
……
张翘垂眼,把将将燃尽的烟灰抖了几下,看不出情绪地搭了茬:“钱盼。”
“…哈?”
“哥,你说啥呢?啥钱?你也没钱啊?”
又是一阵叽叽喳喳,两分钟前围堵钱盼的气势消失得干干净净。
张翘这人热衷于打哑谜,有话偏不说完。
他仰了下头,又在兄弟屁股上踹了一脚,“管那么多呢你。再问连沙县都没得吃了。”
男人们都一个激灵,纷纷表示话多了。
“走了走了,没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哥几个一块吃个年夜饭。”
“戚。”
张翘人高腿长,又刻意加快了步伐,很快将其他人甩到了后边。
“我先去点个锅。”他不回头地甩了一句。
“好嘞!”
-
今晚的霓虹灯格外亮,映得人间烟火热烈。
走到一半,张翘接了个电话,“喂?”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
他冷哼了一声,颇不在意地冲电话那头放话,“那分手。”
未了,他又补了句:“哦,钱等会打你卡里。”
……
挂了电话。
张翘呼了口气,顿时一团水雾出现,眼前有些朦胧。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今晚笑了几次了,没什么撞大运的事,而唯一一个勉强算得上的——
钱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