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就是真正的2018年。
乔鸣秋投入忙碌的高三备考,一个月回不了几次家。乔建国遵守了自己的承诺,给乔鸣秋在南越高中对面的家属楼租了一个房子,他自己也不上班了,一个大男人,每天全心全意地为儿子准备伙食。
钱盼这边,也只剩下小半年就要中考。
这是两个孩子至关重要的一年,乔建国和钱红霞一早就商量好了,一个人管乔鸣秋,另一个则照顾钱盼。
家里每个人都是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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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五月底。
温度回升,天气燥热起来,距离高考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钱红霞和乔建国回老家帮乔鸣秋定高考的酒店——南越不是乔鸣秋的户籍所在地,高考需要回原籍考试。
于是,这晚的家里只剩下了钱盼一人。
照例刷了会题,看着时钟走到了十一点,她开始慢慢收拾卷子。
砰砰砰!
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敲门声,扑通扑通地在钱盼心里荡起震颤,睫毛不自觉地颤抖,她咽了下口水,将脚下地拖鞋蹬掉,以免发出声音。
光着脚缓步走到门口。
钱盼垫脚,透过猫眼向外望——
“乔鸣秋?”
“嗯,”门外站着的人很不耐烦,又皱了皱眉,“开门。”
“哦哦。”
钱盼将门拉开一道缝。
门外的人等不及了,瞬间将门拉到最大,气压差瞬间带进来一阵风,钱盼在家穿着并不保暖的薄睡衣,不免发了下抖。
乔鸣秋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
倒也没说什么。
将书包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就顺势窝进了里边,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刷,一串动作行云流水。
钱盼也坐去了沙发上,安静的空气在二人之间横亘。
“我爸说你今晚一个人在家,让我‘保护’一下。”乔鸣秋忽然开口。
钱盼点头。
表示能猜到,要不是乔叔叔,估计乔鸣秋这辈子都不会想和自己共处一室。
乔鸣秋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刷了几下,觉得没意思,起身要往房间走。
就在他要踏入门槛,手心握上把手的一刹那,钱盼想起来了个事。
她急忙冲过去,在学校的800米都没跑这么快的速度,瘦弱的身子奋力挤进乔鸣秋和门的缝隙里,眼睛盯着乔鸣秋的眼睛,里面盛的满是急切。
“有事?”
钱盼摇摇头,又点头。
乔鸣秋试图绕过她的身体去开门,结果钱盼身子一扭又挡地严严实实。
“............再说一遍,起开。”
钱盼有点急,小脸拧成一团,很是纠结,“你、你好久没回来住了,要不我先进去给你换个床单?”
乔鸣秋彻底没了耐心。
手下一用力推开他。
打开门。
一眼便看到了满床的卷子,笔,草稿纸......
钱盼站在门外捂脸。
心里在为自己默哀:完了,完了,完了...未经允许就用了他的书桌,还把他的床搞成这个样子,真的完蛋了。
今晚不会露宿街头吧,钱盼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再去住城中村50元一晚的宾馆了。
乔鸣秋的背影没动,钱盼也就默默地在后边站了半天。
他肩膀微动,她也就跟着发了下抖。
“床收拾干净。”
“哦?”
“要我再说一遍?”
“额,不用。”
钱盼急忙走上前去收拾,和乔鸣秋擦身而过时还瞟了眼他的神色——看上去,还好。
没拧眉毛。
没撇嘴。
没咬牙。
应该不会发怒把自己赶出去。
钱盼仅用几分钟就收拾好了床,手顺势想伸到书桌上去整理。
“不用了,你出去。”乔鸣秋开口喊停她。
钱盼不敢耽搁。
“哦”了一声,就往外跑。
“拖鞋。”乔鸣秋补了句。
“好的!”
钱盼小鸡仔一样在房间里窜来窜去,总算把所有东西收拾好出去了。
关上了乔鸣秋的房门。
钱盼照例来到客厅——自己的房间,坐在沙发上,沉沉地呼了口气。
一顿折腾,已经是晚上12点,初三这样的作息,钱盼早已习惯,被乔鸣秋这么一搅和,睡意更是远远飞走了。
钱盼关了灯,躺在沙发上发了很久的呆。
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记得梦里光怪陆离,有要吃人的中考,快要淹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