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的暑假过得格外快。
乔鸣秋高考五百多,超一本线90多分,经过家里的长辈指导,报了所211理工大学。
大学很远。
离南越两千多公里。
钱盼从来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钱红霞和乔建国也没有。
所以,乔鸣秋要走的那天,家里的气氛还是挺低沉的。
乔建国:“钱管饱,想买啥就买!”
“好。”
乔鸣秋应下。
即使他赚的钱比乔父高过五倍不止。
钱红霞没说什么,只是把行李箱里的衣服都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
钱盼:“拜拜。”
乔鸣秋:“嗯。”
答完,他又补了句,“高中生。”
高考出成绩后没几天,钱盼就中考了。
一个月前,也就是七月中旬,中考成绩出来,钱盼考上了市重点,南越中学。
——也是乔鸣秋的高中。
秋日凉爽,夏韵仍残留了些,乔家的两个孩子都升了学。
一个在南越。
另一个,远赴千里之外。
-
乔鸣秋上大学后,钱盼便不怎么见到他了。
她只有按键手机。
没法加□□,更不能微信聊天。
况且她也不是很敢给乔鸣秋发消息,担心打扰他。
近况只从乔建国和钱红霞的嘴里听过。
比如在学校朋友很多。
比如参加了互联网的竞赛,拿了国奖。
比如还和朋友一起组了小组,要做什么APP。
...
乔鸣秋一年回三次家,寒暑假,还有过年。
有时忙了,寒假也不回来。
这天是周末,钱盼正在张翘家里做作业。
——自从初三的暑假来过一次后,她和张翘就渐渐混熟了。
这个二十七八岁的大叔,在家里总是邋里邋遢的,基本都是穿个大裤衩,有时是大红色,有时是骚粉色,有时是亮绿色,头发也是鸡窝,钱盼觉得可以拿给小鸟筑巢。
邋里邋遢的人。
和钱盼算是忘年交。
差了十二岁,整整一轮,却很神奇地,脑电波能接到一个频率上去。
钱盼正和江蒋应通着电话——两个人高中没考到一块,但关系仍然很好——讲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最近班里有个男生——”
“挺好看的,是你的菜,感觉有戏。”钱盼接话。
电话那头,江蒋应嘿嘿地笑,“真懂我啊,哥们。”
“嗯嗯,哥们、哥们。”
...
即使没在一个高中,一条电话线仍然聊得风生水起。
正随口瞎诌着,钱盼的肩膀被拍了下。
她转头时,还顶着无法忽略的笑脸。
钱红霞站在后边,嘴角气得有些抽,鼻子夸张得鼓起,多年操劳家里的事情,她的白发早就冒了头,洋洋洒洒地占了脑袋一半的位置。
她双手抱胸,也不再碰钱盼,单单是看着她。
看着。
以极具压迫感的眼神。
“出来找同学学习,”她顿一下,“嗯?”
“......”
钱盼的脑子嗡了一下。
-
当晚,钱盼就被反锁在房间了。
还是乔鸣秋之前的房间。
到了大概半夜三点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钱盼当然没睡着,正抱腿坐在床尾的地上,看到钱红霞进来时,目光还没收回来。
“起来,吃面。”
一碗煮好的方便面被放在了钱盼面前的地上。
上面还飘了菜叶和鸡蛋。
钱盼瘪了下嘴,倔强地低下头,不愿抬头看。
啪!!
清脆的巴掌声蓦然响起,伴随着脸蛋上逐渐泛起的红印,还有冷硬如石的表情,关系出现了裂缝。
“你干嘛!”
钱盼腾地站起,手心捂着右脸颊,眼底盛着的失望多得溢出,喊出那句话的同时,心里的一根弦似乎要断开,她死命盯着自己的妈妈,身形摇晃,几乎要摔倒。
“你说,今天去的是什么地方?!”
“那是你一个高中生应该去的吗,”钱红霞彻底发了彪,气盛之时,她甚至踢了下钱盼的小腿,与此同时,批评声不断,“黑色地带,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卖的,买的,做中间商的......”
“我跟那些人没有接触!”钱盼红着眼睛喊。
可现在的钱红霞哪里听得进去这些。
“你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