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满意地开口说了一个字,就听锐器撞在木头上的声音,顿时警惕起来:“什么人?!”
喻观澜面无表情地盯着演出探出一个尖头的箭,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何绥,何刺史。看来芮都督是铁了心地想杀我啊。”
何绥惊恐地瞪大双眼。
“不如我先解决你?”
话音刚落,前方的马儿忽然大声嘶鸣起来,马车猝不及防地刹住,喻观澜夺过岑道青手中的匕首,把他当盾牌,冲出了马车,在剧烈的颠簸下二人双双滚在地上。岑道青不会武却学过御马,手忙脚乱地去扯缰绳,让马平静下来。
刺激马的罪魁祸首已经去追喻观澜和何绥了。
马受惊过度,岑道青果断跳车,被一个护卫稳稳地接住,一点皮都没有擦过。
雾气浓郁得像是流动的液体,月亮不知何时隐匿在了云层间。虽无宵禁,三更半夜的城郊仍荒无人烟,除了身后灯火通明的夷州城,就只有远方朦朦胧胧的江岸。
芮明远的人并不听从于何绥,尽管何绥多次崩溃大叫让他们停手,仍是步步紧逼。人质已经没有了价值,喻观澜一脚把何绥踹了出去,肥胖的身躯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四肢并用地爬走了,那模样活像丧家之犬。
刀尖擦过脸颊,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喻观澜疾速退后,咬牙弯曲身体避过暗处射来的箭。护卫持刀上前与黑衣人拼杀,喻观澜护着怀中的账本,一个人打一群人,有些吃力。长刀没入胸口再拔出,带出一串血线。
黑衣人颓然倒下,与此同时右臂传来剧痛,喻观澜脸一白,不顾伤口握紧了刀不要命般地向后砍去,顺势砍下了一个黑衣人的脑袋。
“少爷!”
曾叔目眦欲裂,奈何他自己也被三四个人围攻着,无法腾出手去帮。
喻观澜喘息着避开刀,抬头望了眼黑沉的天和渐渐淡下来的雾气,提刀再上。
铮!
黑衣人攻势越来越猛,喻观澜身边的七八个护卫逐渐有些招架不住。在又一个护卫倒下时,喻观澜嘴角竟是微微扬了几分,用自己的身去替护卫挡刀!
“喻观澜!”岑道青失声叫道。
芮明远的人急急收手,刀尖在喻观澜心口前几寸堪堪停下,转瞬换刀为手,朝喻观澜怀中紧紧护着的账本伸去!
千钧一发之际,江岸边火光骤亮,一支箭从远处破空射来,不偏不倚,正好把那人的手捅了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