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治理兴旺,依我看并不算什么难事,只消认真挑,用心管。”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雁回只又抿了一口茶水。“确实,姐姐还能招婿,不像我,连那人面都没见过。”
“别这么说,我儿时和他们一同发蒙,认识李公子,与他可勉强说是‘同窗’,或是‘青梅竹马’?那日你在饭桌上可听哥哥说了,李公子确实不错,我也可打包票。”
茜娘如此夸赞,雁回却有些不太入耳,她也不知自己为何担心,不由得就说出些旁敲侧击的话。“果真如此人才,未入茜姐姐法眼?”
“哈,早被你抢先了。”茜娘有心调笑几句,便说:“可惜我儿时没人主张,若同他定亲了,也是门当户对。”
雁回陪着干笑了几声,不愿再提。
即便努力掩饰自己的心绪,雁回仍是感觉不想再多说话,借口要回房找秋妈妈,茜娘也并未强留。
仍然是荻花送雁回回房,她聪敏机灵,看得出雁回神色不悦,路上并未多嘴询问。但正是因这份机灵,雁回担心荻花回去要向茜娘说些什么,一路上也十分不安。
好在到了房门口,眼见秋妈妈果真在屋里,雁回不禁迎了过去挽住秋妈妈手臂,好似真的盼着说话,荻花便也行了礼,自行回房复命。
“这是怎么了?”秋妈妈问。
雁回也不想隐瞒,直言道:“方才茜姐姐找我商量家事,提到我与李公子婚事,她说可惜儿时无人张罗,叫我抢走了。”
等了片刻不见下文,秋妈妈笑问:“你为此不悦?就这么一句话?”
雁回不语。
秋妈妈安慰道:“她又不至于真将你姻缘抢走,只不过是一句玩笑。”
想到池夫人总不忘少女时的姻缘事,秋妈妈便认真提醒雁回。“姐妹之间可不要无故寻些事情来争执,玩笑而已,当真去计较可是自寻烦恼。”
“那她也不该说的……”发觉再说下去着实显得自己心眼儿小,雁回想聊些旁的事情。想到秋妈妈自池姨母房里回来,她不禁酸道:“方才您在池姨母处可受我连累,遇了些难堪?”
“啊,也就是帮着端茶倒水,做了些手边事情。”
看她面色依然不好,秋妈妈解释道:“池夫人的确是悲伤得很,心绪不宁,小姐见谅。”
“我哪敢说什么谅不谅……”绍飞苍白的脸庞浮现雁回眼前,她的心终究软了下来。“唉,原也是人人难过,罢了罢了。”
这几日三餐都是各自用饭,如有需要雁回之处,茜娘总是派荻花或玉兰过来请她。雁回原本仍存着那点不悦念头,有些不情愿,但是当真去了,与茜娘事事商量,时时讨论,竟也觉出趣味,完全忘了那几丝想法。
桂子本也害怕家事烦恼,不想跟去听些枯燥话儿,但她经不住雁回“恳求”。“你得随我过去,不然总是让荻花她们陪我过去又回来,路上多不自在。”
真跟了过去,桂子才发现,这些琐碎之事倒也颇有意思。比如哪里短缺了纸张蜡烛,哪里少个人看着门户,可并不是随便抓一把过去填补窟窿就好,凡事都有讲究。她便也乐得在一旁看着,不时还参与一二。
雁回也意识到了桂子的才干,不禁对茜娘夸赞:“我原有几分担心,怕用人不听咱们使唤,没想到每次桂子过去传令,总是能说得动人。”
茜娘笑道:“小桂子平日里到处飞,好容易攒下这些人情,却被我们用了。”
“既然你们满意,有个事情且听我说。”桂子笑道。
“请讲。”茜娘放下手中簿子,认真看着桂子。
这是大好机会,必须好生把握住。桂子小心问:“我看宅子里花园荒弃,现在过了年,是时候准备春天景致了,可否让我去打理园子?也让大家看了都高兴高兴,免得时刻伤怀。”
“真是有心了,我还未想到,都快忘记还有此处。”茜娘对雁回点头,又向桂子说:“我倒没什么不想的,只是给不了你太多钱去使,怕母亲那边说不过去。”
“无妨无妨,有多少我花多少,绝不多用。”
得了茜娘和雁回允许,桂子欣喜地跑去绍飞住处。
一见到苇子,她什么也顾不上,开口就说:“我寻了个好差事。虽说前几日那事情伤心,但你到底少了些伺候,不妨同我一起打理花园子。”
“可不敢这么说。”苇子又要去捂桂子的嘴。“毕竟是白事,全家伤心,咱们都要谨慎,不可这么蹦跳笑闹。”
苇子今日穿戴比平时更为朴素,发辫都用木簪子束起,连白花都未簪一朵,可见绍飞房里哀伤境况。但她的手终究未落到桂子唇上,只是虚捂了一下,叫桂子好生可惜。
桂子只得小声劝她:“那我安静,你听我说,做这份差事既不甚劳累,又能看些好景,说不定还有赏呢。”
不料苇子当即拒绝。“不成,少爷爱干净,我不能整日满身尘土。”
“他能回来几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