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位奇怪的僧侣。 穿着一身宽大又单薄的白色衣袍,寒风吹过来时袖子也跟着荡漾。长相是端正的模样,眼睛里却没有僧侣该有的宽和慈悲,反倒还有些渗人。头发两侧都被剃光,但仍然倔强地扎起一个长长的低马尾。 最叫人在意的,还是他的下巴有一个黑色菱形印记。 冬天还作这样的打扮,过路人只能猜他大概是一位苦行僧。通常苦行僧予以大众的印象,皆为风尘仆仆、瘦骨嶙峋的模样,而此人却显得过分怡然自得了。 人对危险素来有一种直感,大脑会迅速地先于理智做出判断:快离开他。 年轻的老板娘把打包好的羊羹递过来的时候,顺口提了一嘴她前几日觉得稀奇的事情。 她心有余悸地说:“前几日那位僧侣找我问路,虽说看着让人有些害怕,但谈吐也算文雅礼貌……唉,真希望只是我的错觉。” 有时候人的直觉准得可怕。 我接过她递来的袋子。没想到出来一趟买个甜点就能收获这样的消息。 在那个名字尚未在脑海彻底清晰之前,冷汗就已经快要浸湿了后背。 “是、是这样啊。”我面色如常地说:“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姐姐你一定要多加注意。” “小美子也是呀,这年头真的太乱啦。”她叹了口气:“我们这些普通平民,光是讨生活就很不容易了。” “那位僧侣向姐姐你问路,他是要去哪呢?” 老板娘冥思苦想,从回忆里挖出还算清晰的一角:“他……他在问我,附近的弃子台在哪?” 弃子台是专门收容孤儿的机构。这样的僧侣也会想从弃子台□□吗? 告别了老板娘,心绪比来时还要沉重。 世间相似的人有许多,但是这种种形容结合起来的形象,我只能联想到一个人。 慈弦。 又或者应该叫他大筒木一式。 这应当是我记忆中,给予我压迫感最强的人物。我为数不多几次的濒死体验,也是由大筒木一式导致。 回去的路上,我不得不开始再次思考起,此时的慈弦能力属于什么样的水准。 按照木叶已知的情报,千年以前辉夜与一式共同来到地球种植神树,辉夜在被当做神树祭品前先行刺杀了一式。 因此深受重伤的大筒木一式,不得不使用“少名毘古那”,进入了正好路过的僧侣慈弦的身体。 此后慈弦便不再是慈弦,而是被大筒木一式操纵的、被强行滞留在人间度过了千年身不由己的岁月的傀儡容器。 这是千年以前的故事。 修身养息了千年的大筒木一式,只会比我想得要更强。 当初为了对付他,七代目与宇智波佐助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如今凭借这样的身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 “啊,您就是斑大人呀。” “砰”的一声,白烟散开。一只小小的蛞蝓出现在宇智波斑的肩膀上。 “小美子让我来通知您,她希望您能现在去一趟医馆做一下检查。” 虽然看不出来蛞蝓是什么表情,只有触角在微微摆动,但宇智波斑的确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新奇的意味。 不错,是新奇。 在此之前,蛞蝓对宇智波斑最后的记忆仅仅停留在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时刻。 比起那时的疯狂,眼前的这位少年宇智波斑,像是草原上自由的鹰。未被残酷的悲剧煎熬前,他眼中的神光要明亮太多。锐利、但不失柔和。 不同于有如一叶飘萍的宇智波斑。这时的他,还有诸多牵挂。 「啊呀,真是岁月如梭、世事无常……」蛞蝓暗暗感叹。 就连千手柱间,也毫不例外。 自从他来到湿骨林请教、领悟仙术之后,仿佛就有一种东西在无形中发生了改变。 尽管对于蛞蝓来说,她相处最久的千手族人只有纲手姬。但阅历丰富的蛞蝓仙人,总能通过这些残存的记忆推演出许多事实。 蛞蝓说:“小美子很在意您,别让她担心哦。” 一直以来,这句话比任何催促都要有用得多。 “我知道了。” 宇智波斑是直接打开了窗户,然后迅速地踩在窗沿,以此作为借力点,下一刻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蛞蝓努力地抓住宇智波斑肩膀部分的衣料,以免自己被风吹跑。 也许是因为宇智波斑知道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