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故事的时间线要往前调八年,也就是宋云澜三十岁那年。
陛下的小黑猫死了,就在昨日夜里,喵喵叫地蹿到了房顶之上,然后便再也没有下来了。
宫里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所有人都知道这只小猫的地位,别说是这宫里那些名存实亡的妃子们了,就连那位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的,在陛下心中,都是不能和这只小黑猫相比的。
有人说,这是因为这只小猫是陪着陛下长大的,陪他度过了黑暗又陪着他走向最高点。
也有人说,这只小猫是某人送给陛下的,陛下便十分珍爱,就如同被众人所知的爱着某人一样。
“寅公公,陛下和摄政王这是去了哪儿啊?”忙得焦头烂额的甄亦启回到帝都,却发现某人竟然失踪不见了,进宫想找陛下,却发现他也不见了。
阿寅满脸无奈,“甄尚书,陛下和摄政王微服私访去了,行踪都是保密的。”
甄亦启如今已经是户部尚书,掌握着大溯朝的财政大权,在朝堂之上已经站稳了脚跟,连带着甄家都扬眉吐气。
“那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堂溪莫和宋云澜离开之前并未说起归期,阿寅本想摇头,又稍稍犹豫了一下,“左不过三四个月,便会归来了。”
“三四个月...”甄亦启叹气,打算出宫去找宋驰轩商量商量,怎么把这事儿给瞒过去。
要不就说陛下和摄政王一起生病了?
这哪能一起生病啊,被外头的人听到了还以为帝都流行起什么传染病了呢。
阿寅看着甄亦启离开的背影,脑海中回想起来的是太医院最近几次的诊断结果,和太医越来越凝重的脸色。
“陛下...”阿寅轻轻地呼唤了一声,声音不大,传出几寸便被风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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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三月下杨洲,繁花似锦落九重。
杨洲和帝都是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它柔和温软,软得就像那桥上来来往往女子脸上围着的纱幔。
“这杨洲的女子为什么要将脸遮起来?”堂溪莫好奇地询问,他明明已经年过而立,有时候却依旧显露出些少年气来。
宋云澜:“在杨洲,女子们皆以白皙的皮肤为最美,出行时将脸遮起来,就是为了避免晒黑。”
堂溪莫了然地点点头,被这杨洲的春风一吹又没忍住一阵咳嗽,用手撑着石桥上雕刻的小狮子,瘦削的手指使劲捏着,骨节都仿佛要从苍白的皮肤里挣脱出来。
对此,无论是宋云澜还是太医院里的太医都无可奈何。
堂溪莫不是中毒,是油尽灯枯。
他从小身体就算不上好,再加上一直未曾好好调养并忧思过度,心情郁结,身上的小毛病一直不少,太医院给他开的汤药九成九都喂了殿里的绿植。
宋云澜前阵子十分忙碌,和甄亦启两人忙着收网,将这些年调查清楚的那些大溯的蛀虫一一拔除。
她顾不上宫中的帝王,也顾不上那几封太医院送来的诊断书。
一直到阿寅私自出宫就是为了见她一面时,她才知道堂溪莫已经只剩下几个月的寿命了。
连007都告诉她,回天乏术了。
一个人的衰败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宋云澜见到堂溪莫的时候,他就这样抱着同样瘦骨嶙峋的小猫痴痴地望着天空。
是在向往外面的世界,还是羡慕天空的飞鸟呢。
小黑走得很突然,但也在意料之中,它这样的小猫能活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是世所罕见。
宋云澜闻讯而来时,堂溪莫屏退了周围所有人,一个人为小黑梳毛,将所有的毛发都理顺,再小心翼翼地将已经僵硬的小猫放进他早就备好的盒子里。
他的双眼通红,不知道是彻夜未眠还是真的为手中这个小生命落了许多泪。
宋云澜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有一种感觉涌上心头,007说那叫做愧疚。
“我们离开帝都吧,”第一次,宋云澜没有考虑太多地做出了一个决定,“去看看大溯,看看外面的世界。”
两人的离去并没有惊动很多人,帝都甚至都没有因此起什么大波澜。
俩人带着一小队宋云澜的私军一路南下,去了旅洲、秙洲...如今在杨洲落脚。
“听闻这杨洲的河鲜做得极好,陪我去尝一尝吧。”宋云澜见堂溪莫缓过来了,便笑着开口说。
堂溪莫自然没有不应的,苍白到失去生气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当然,既然是特色必然有其独到之处。”
可惜,宋云澜定好的那一桌河鲜,堂溪莫不过吃了两口便再难以下咽。
他的味觉已经几乎消失了,吃什么其实都味同嚼蜡,如今更是吃什么都吐,为了不碍宋云澜的胃口,他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真好啊,三月的杨洲竟然这样好看。”堂溪莫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