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还艳阳高照的天空瞬间变得暗沉下来,黑云压抑,丝丝缕缕的细雨从高空落下,砸在脸上如同被硬而韧的发丝嘞住,留下一道泛红的痕迹。
“陆之耀,你冷静一下!”
楚今依躲在最近的树后边,用力抱紧树干才能保证不被树吹走,她大声吼道,
“这样整个荒界的东西都会被你吸过来的!”
陆之耀动了动耳朵,似乎是听进去了,松开一只手在地上画出一道线。
风渐渐小了,雨滴也从索命的细绳变成了绵柔的细雨,轻飘飘落到地上便消失不见。
意欲逃离的衣服乖顺地贴回身上,楚今依松开那棵梧桐树,滑到地面上。
地上长满了青草,草根粗壮扎的腿传来隐隐痛意,她松了口气。
她差点以为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个陆之耀确实不好惹,说发疯就发疯,以后不惹他了,他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楚今依活动了下手腕。
刚才抓着的树太用力,略微痛痛的。
她没抬头,话是对着陆之耀说的,
“我不跟你闹了,头发丢了的这件事直接传书给界主,我们别管了,回去吧。”
手腕转了几下,血液流动顺畅不痛了,陆之耀还是没有回话。
楚今依感到奇怪,脚边隐约有枯叶飘了过来。
她眉心跳了跳,猛然抬头。
以一道看不见线为区分。
线外面的她还是一如往常的环境,艳阳,微风,青草地。
线里面确实狂风暴雨,灰雾和过于阴沉的天空导致她看不清里面的人,只有细微的怒吼声传来。
两滴东西随着眨眼间飘出,打在楚今依脸上。
楚今依抹了一把,视线看到是什么东西时不禁瞪大了瞳孔。
血。
鲜红的血在她雪白的指尖格外刺眼。
“陆之耀!你停下啊!”
楚今依想要冲进线里面,却被线挡住,一墙之隔,她看不清场景,只能感受到偶尔从里面飘出的,刺骨的寒风。
这道线能从另一边进来,但是不能出去。
又有几滴血落在她的脸上。
楚今依甩手抹开。
不行,这样下去陆之耀会死的。
她深深看了眼线内的压抑阴沉,转身拼命地向她的住处跑去。
谢锦风走之前给她留了通讯符,如果有要紧事的话,只需要几滴血就能联系到他。
她要让界主制止陆之耀。
不对,她要告诉界主发生的所有事情,荒界可能有危险。
她的住处不远,那张通讯符被她和别的奇珍异宝一起藏在了箱子里,埋在最壮的老榕树底下。
她顾不上找什么树枝之类的东西,直接伸手就开挖,指尖被碎石划破不少口子,鲜血混在泥土中在手指上结了痂。
好在盒子不深,没多久她就找到了,而后慌乱地翻出那张传讯符。
她的手不太稳,符咒从她的指尖滑落好几次。
在第三次滑落时,传讯符沾上的带血的泥土被彻底吸收。
楚今依还没来得及接住它,里面便传出竹老的声音:
“别急,我们就快回去了,你再等两天。”
说完他就要挂电话,楚今依来不及重新捡起,直接趴到地上,嘴贴着传讯符:
“别,竹老等一下,出事情了!竹老——!”
竹老疑惑地皱起眉头。
这小竹子声音听上怎么绊绊磕磕的,没听过传讯符会有这种现象。
看来回去得修一修了。
谢锦风正在屋子另一边议事,这次该抓的头目都已经抓到,没有一个是魔化的,剩下的事情也就没他的事了,挥挥手就让手下退下。
他记得方才亮起的那张符咒,似乎是他给楚今依准备的传讯符。
小竹子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找他了?
谢锦风往这边问了一句:
“竹老,什么事情?”
听了半天也没听清所以然,竹老随手灭了通讯符,掀起帘子走过去:
“回界主,没听清。估计是楚今依想了,想要问我们什么时间回去,我跟她说了再过两天。”
谢锦风闭上眼,捏了捏眉心:
“怎么会没听清?”
他最近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整夜都睡不好,心里总有种感觉,要赶紧回到荒界。
快一点,再快一点。
“许是楚今依又弄了什么事情吧,她那个性子,闲不住的。”
竹老对于听不听清这件事并不在意,对于这位族群里运气好才化形的小妖精,他总觉得跟看三岁孩童差不多。
闹腾,但是因为没有多大本事,所以也弄不出什么灾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