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风雪正大,明月拿去刚刚僧人送来在厢房门侧处的油纸伞撑开,在漫天大雪下挡着姜如雪单薄的身姿往另一间厢房走去。
“吱嘎”大门被打开,姜如雪见此秀步往前跨去。
外头的光亮往大门开处往里射去,妇人雍容的身子正背对着她,姜如雪轻吸一口气往里走去。
入厢房供人吃茶处,姜如雪唇角轻勾,“见过段老夫人。”
段老夫人由侧坐转身,双眸往姜如雪看去,“夫人可得好生休息,刚刚大夫可千番嘱咐过。”
同是在高门大户中待了许久的人精,刚刚明月那番说辞以及纵观今日在寺庙厢房中只有她一人歇息的模样,她便能猜得到姜如雪今日是为她而来。
更况近日她与老国公爷通信,听说他身边多了个定远伯府庶子在旁历练,眼前这人应当是谢二公子的夫人不假。
不过对此她也不反感,毕竟这种事情在这后院之中实在常见。
姜如雪姿态端庄,在老夫人的请下往旁边坐着,言语恭敬:“今日我来这寺庙中本就是听段老夫人会在此,要是就因身体弱就不来,岂不是辜负段老夫人这一番等待。”
段老夫人祥和,笑和身旁跟随老奴开口:“老庄,将那礼品带过来。”
老庄抬手将刚刚小婢女往慈光寺外跑买来的黄芪,伸手将装有黄芪的药包递给姜如雪身旁明月。
明月在姜如雪的眼神示意下收起。
段老夫人见她收下,顺势道:“这味药材对孕妇可大有好处,我可是在听大夫的嘱咐下照着分量给你买的。”
姜如雪见段老夫人对她慈和,笑靥如花,“谢段老夫人。”
厢房内处开始有笑语欢声,这一场交谈直至等到外头雪小已停的时辰这才分散。
两人这一次言语相谈甚欢,临出寺庙前,段老夫拉住姜如雪的手腕道:“谢夫人无事也可来段国公府逛逛。”
她承认,刚开始想结识她是想要替段家人沾沾孕气,但刚刚那一次交流,她实在是喜欢上了姜如雪这人的性子,真心诚意十足。
她曾听说远忠侯府嫡二姑娘对定远伯府嫡子背信弃义,竟是下嫁于定远伯府庶子,如今她可倒是对外头人传闻颇有微词。
“好。”姜如雪应道。
姜如雪见段老夫人同身旁仆从离去才吩咐马夫在能行马车地方处等,不过多久,她上了马车。
这辆马车是谢衍行所用,如今他在外历练,只她一人乘坐。
待到马车下了寺庙入街道处,有风吹起纱帘翻飞。
夕阳的余晖笼罩在匆涌的街道中悄悄翻飞起纱帘照入女人鲜嫩欲滴的面颊,芙蓉面颊垂下,女人白皙小手贴于肚前。
她杏眼中溢满柔情带着些不可置信,谢衍行离开之时就说想要孩子,她还想着应当未必会这般快,
如今她的肚中竟真有了她和谢衍行的孩儿,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极致的柔情与惊喜贴满下,导致着姜如雪一入墨云院中连晚饭都未吃上就再唤来大夫,
直到确认无恙后这才激动拿起在谢衍行离开后备在卧房处笔墨,写着欣喜言语后又将今早求来平安符塞入才去吃晚饭。
卧房大门今刻紧闭,于是乎站在外头的银生何话也没听见,今日又正值三日一次送信时,他趁着姜如雪吃晚饭时就将任务做完。
由于他知此信有监视意味,为避免传出,银生自然认为在此信未送信出时放在公子书房是最为稳妥,他将信件放于书房木屉处就离去。
寒凉的夜过好几个时辰,早日的寒风迎来,姜如雪因着昨夜顾忌着外头风雪会凉着自己的身子导致肚中受冷,
这才焦急赶着一大早的朝日,在唤银生无果时,让明月为她梳妆后就急忙拿信往墨云院中书房赶去。
从前寄信于谢衍行时,因着银生大多数是在暗地保护着,她与银生接触甚少,于是乎谢衍行在信中提起,
若她唤银生拿她信银生不应,自可将信送入书房,转头银生看见自去寄。
而今日正好,银生不应。
满是整齐堆叠兵书架子,姜如雪站于案桌前方,窸窣将信放于案桌上。
偶见未关紧木屉处里头装有和她同种信封模样,想着是否银生未有注意忘将她三日前所写书信拿过去寄,拉出木屉。
姜如雪拿起信封在未见其正面反方向开出信封,将刚刚拿来的信封拆开,准备将其中的信和平安符一同往里面塞去,
抽塞之中却见本就在此信封中的信纸上头字迹浮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