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笔锋圆滑却不失稚气,与她所写簪花小楷极为不符合。
疑惑当中,姜如雪抽出原信封当中书信,一一去看。
‘十一月五日,夫人去慈光寺庙,后回来大夫入卧房。’
姜如雪见此突觉不妙,将信封往正面转去。
信封中央处无一字写上,只有右下侧处小字写着‘银生’二字。
手中书信被风吹过,由于姜如雪拿信的手并未紧贴于信,信随风吹,飘落于地。
她顺着书信吹落处看去,暗黄木头成面昏昏。
姜如雪眼中有瞬间失神。
字里行间只有昨日一事,要是真是如此,银生对她这两月行踪是否已然一一汇报于他?
可她在信中已有提及她这几月在干何与谁见面,姜如雪心中有更大狐疑蹦出,莫不是他不相信她的言语?
此信仅有十几字,却莫名让她读出监视意味。
“何人在里?”
门外突然有男人声音响起,姜如雪想探清真相在银生同站在外头侍卫周旋时连忙将信恢复到从前模样塞于木屉中。
门口处被银生在情急之下打开,焦灼目光下只见女人面容妩媚,十字纤细用小棍沾上米糊,往信封多余封紧处均匀涂去。
见此情景银生这才安下心来,换下神情,往前走去。
“夫人。”银生离案桌后三寸之处行礼弯腰。
公子身份非等闲人能进,除去他和金生是为公子,夫人是唯一一个可以因个人原因自由进入书房之人。
因着公子吩咐,他不仅不能表现出惊讶,还得恭敬意味十足。
姜如雪好似刚听见银生声音,放下手中木棍,佯装不解抬头,“银生你这进来是做何?”
“回夫人,今日到夫人送信于公子的日子,夫人今日未有唤奴拿新,奴想着公子走前和奴说的话,才来书房中看看夫人是否已经将信放在书房。”
“正好卧房中没了米糊沾紧信封,我这才正好来书房用米糊信。”姜如雪将信封封紧,抬起了头。
她走近银生面前,将信拿起,后又放入袖中,语气中带着遗憾,“算了,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忘在信中提及,我这就拿回去重写,等午后你来我这儿拿信可好?”
“是,夫人。”
待银生应答,她就往门外走去。
满天飞雪下,姜如雪抓起大氅后方锦冒带上,寒寒冬日里,女人开始下意识护着肚儿,被寒风吹过脸通红,步伐稳健走回卧房当中。
手中信封再次被姜如雪拆开,她见里头有她兴高采烈讲述她怀孕之事。
再想起刚刚那如监视意味般字句,她如今竟不知为何,莫名眼中流下一丝清泪,泪水如珍珠颗颗晶莹。
卧房大门被打开,明月正将那日段老夫人所赠药材混着几样对孕妇身子好的药材一同煲了一锅汤药。
明月入门就见姜如雪掉泪珠儿,急忙将热气腾腾的药锅往圆桌上放。
锅上有水雾成热气飘散周围,明月连忙抽出袖中手帕,轻手轻脚拿起为她擦拭眸下眼泪。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明月声音担忧。
姜如雪接过明月手中手帕,自顾自擦泪。
“我也不知这是为何,心口刚刚有点堵,竟是不由自主就流泪。”
明明往常,以她性子,没有确定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因此心伤至流泪。
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委屈,控制不住流泪。
明月闻言恍然大悟,她虽不知夫人是因何这般,无条件心疼道:“大夫曾说过,孕妇的情绪波动较大,应当是这个原因。”
“夫人可别再哭了,再哭,怕伤了肚中孩子。”
一听怕伤了肚中孩儿,姜如雪焦急就忍住自己欲要落下的泪水,看门外远方吸鼻。
桌上的书信被明月囫囵看去,“夫人不是今日早就将书信送去书房处,怎么现如今书信还在这儿啊?”
明月因着和她一同上过学堂,也识得许多字,如今一见明月正想要拿起书信给她塞入信封当中,姜如雪立马就将书信拿起。
“无事,只不过想重新写一份而已。”
姜如雪声音戚戚,还带着些沙哑。
接着,她赶忙转移话题看着圆桌上药锅道:“这是什么?”
明月瞧她已然不哭,就是动手拿起所端来煲勺,将倒扣小碗翻身平放,就是用勺子将其水勺入碗中。
“大夫说这汤药对孕妇有滋补作用,前段时日夫人实在劳累,所以奴就照着大夫的吩咐用段老夫人送来的药材煲了一锅汤药,拿来给夫人补补。”
姜如雪知明月是为她好,本以为汤药本就不好喝,拧眉拿起小碗,大口往嘴中闷去。
入喉却忽觉这汤药香淳美味,又在明月的注视下再拿起勺子,勺过一半碗汤药,拿起小勺子,慢慢去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