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愿与他亲密,原因究竟为何,莫不过几点。
一是,她那日所说晕倒是因劳累确实。
二是,她已然开始不愿了,她之前所有对他的一切,都是做戏罢了。
放下的心又被悬起,谢衍行越过浴桶瞧那由屏风挡着的净室门,唇弯冷笑。
若真的是二,他可得却却感叹一句他这个夫人是个有天赋的,除了去段老夫人府中与其交谈,其余桩桩件件,都让他察觉不到错处。
晚间宁静的夜色中,谢衍行忙活了大半日,等到夜过凌晨,这才回到卧房之中。
娇艳的睡颜下,女人的身姿窈窕。
谢衍行瞧此熟睡模样,不由将人儿身上踢开的被子复往她身上盖去,在他那欲来欲矛盾的想法中挣扎睡去。
翌日一早,谢衍行应着段老将军的考虑离开了墨云院,而后就是姜如雪去苏夫人府中赴昨日未赴的约。
回程时,本就颠簸地段却还能平顺行驶的马车上,明月开着口:
“夫人,你可别再这样劳累了。奴知道,夫人是想要努力融入到京城已成婚妇人的交流圈中,可也不能这样。”
“那日大夫就说过妇人怀孕三个月前是忌劳累了。”
明月见着姜如雪因着这两个多月来接下的应邀太多而劝说着。
下一刻姜如雪叹着气道:“我也知这个道理,可是夫君现在正值仕途上升之期,若我今日不将这后方琐事打理顺畅,使他无后顾之忧,岂不是枉费我这样为夫君仕途思虑?”
“那夫人也不须这样,夫人明明知道自己身子的,今日又是为陪苏夫人爬了快半个时辰前往慈光寺的阶梯,也不嫌累得慌。”明月瞧着呼吸中已有微微气喘的姜如雪,心疼着。
她却笑靥如花,“苏夫人可算得上是京城妇人圈中最为核心的一个人物存在,要是能与她和得来,那么日后做什么事也方便许多。”
明月道:“可夫人也不应该为和苏夫人扯上关系,就这样累了自己身子。”
“我的身子你也是知道的,一向好的很。那日在慈光寺晕倒许是因着那段时间较忙,所以才会这样。”
说着姜如雪还动了动自己的身子,以此来显示她不觉得劳累。
噜噜的马车渐平稳停在定远伯府前。
明月叹息着率先下了马车,后又伸出手。
寒凉的天气下,姜如雪身披着绣花湖蓝大氅微站起身,轻俯着头,待到明月接过她的纤纤玉手,就由着明月扶着她下了马车。
姜如雪在明月的搀扶中站定在定远伯府门前。
而此时的定远伯府的大门正大开着,她朝一侧望去,马车侧正摆放着自谢衍行擢升后专供他出门的马儿在一旁被银生牵着。
视线对上,银生见此很快就是行礼问候,“夫人安好。”
姜如雪稍点点头,就走过去,“你们这是要做何?”
其中重要的是“们”这个字。
银生牵马,几乎是因谢衍行吩咐。想起昨日书房中谢衍行的言行,姜如雪不由红了脸。
可银生似是不知她做何,甩甩缰绳回答道:“应段老将军的命令,今日公子是要去段老将军所带兵回朝后的军营中尽应尽的责任的。”
说的通俗一些就是和文官任职一般。
姜如雪知道事情,声音柔柔,“那银生你也辛苦了。”
银生摇头,“不辛苦的,夫人。”
话到此,姜如雪转身往府门走去。
姜如雪步伐轻盈而带着些刻意注意过后的沉稳,明月跟上。
自两主仆跨过门槛后,姜如雪就蓦然遇见远处正走来的男人。
远远看去,男人整装待发,一身军装严肃,两眉如剑,正气势如虹要往府门外走。
想望而视,姜如雪心头却突然一烫,不由自主避开低下了头。
谢衍行瞧见处姜如雪莫名闪躲他目光的视线,肃色神情换上滴滴柔,大步往她身前走。
男人的步伐铿锵有力,仿佛一块正在用铁锤钉入木头的钉子,捶捶重击,让她又不自觉想起昨日。
除去他那在她身上放肆的冲动,就是他所说的那番言语。
“梦中的你在日后对我做了不好的事。”谢衍行昨日说的这番话她历历在目。
她昨日回府后本就是想和谢衍行坦白真相,她那日书信上所写因劳累晕倒的字是假的,实际上是,她的肚中有了她们的孩子。
她昨日是想坦白的,哪知他昨日那番话更加让她的疑心深重起来。
她开始不安。
她不安的是,他恢复前世记忆后他还会愿意和她再度走下去吗?
昨日的她本是想告诉谢衍行她肚中孕育了她们的孩子,就连发生了书房那事她也想。
可她在慌乱中逃走,夜晚谢衍行又是近凌晨才会卧房,她没有机会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