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的“寿”字还是那么刚劲有力,红字依然,寿桃依然,寿堂依然……
“剑气冲霄”。整个厅堂已经被重新布置,由寿堂改为了灵堂。灵堂四周挂上了惨白色帷帐,几幅挽联高挂,悲凉凄清。
所有的弟子全部披麻带孝,跪在灵前。风义江、展奂、燕皓南、雨晴和灵湘五人一排,跪在最前面。
灵堂上安放着那个牌位:“双暮崖之灵位”,这几个字雕得那么深刻,似乎刻在了他们心里,牌位后面是那个装着骨灰的白玉瓷罐。
“爹!”雨晴身着重孝,头簪白花,脸色极为苍白,目光凛然。“爹!您放心吧!女儿一定杀了北宫玉冰,为您报仇!”
跪在她身边的燕皓南沉重地瞧了她一眼,悲痛地道:“师父!弟子一定会为您向北宫玉冰讨回公道!”
风义江的神情仍是那么凝重,自责道:“师父!是弟子无能!眼见北宫玉冰要杀您,却救不了您!师父!是弟子对不起您!”
“大师兄!这不能怪你!”听他这样说,展奂心中更痛,黯然道,“当时情况实在是太危急……要怪,就怪我!没有侍奉好师父,让北宫玉冰有机可乘!”
“师父!”灵湘早已哭成泪人,抽泣道,“今天是您的五十大寿,湘儿已经备好寿酒,说……要第一个敬给您,祝您……福如东海,寿……寿比南山……”
她越哭越激烈,泪雨纷飞,后面的小弟子们也都哭了起来。
“师父!师父……”灵湘终于难抑哀痛,放声大哭。双暮崖平日最疼爱她,视她如同己出,甚至较之对待女儿雨晴,还更偏爱于她,世上所有慈父与之相较皆大不如。想到这儿,她更是泪如雨落。
“师父!师父……”见她哭得这么悲切,后面那群年少的小弟子也不禁哭着磕头。
风义江与燕皓南神情更加悲痛,展奂也忍不住伸手去抹眼泪。
而雨晴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眼中泪光闪烁。她紧紧咬住唇强忍着。
牌位上那字仍旧赫然深刻:“点苍派第四任掌门双暮崖之灵位”……
祭灵之后,风义江站起身来,表情肃重。“二师弟,三师弟,雨晴,你们跟我来!”
灵湘知道他们是去谈论双暮崖的死因,抬眸望向风义江,泪痕未干,急道:“我也要去!”
“不行!”风义江断然回绝。“小师妹,你带着小师弟们在这儿守灵。”他身为大弟子,在新掌门选出之前,凡事应由他做主。
见他如此坚决,灵湘小嘴一扁,又要哭出声来。
展奂心中不忍,忙劝道:“大师兄!你就让小师妹去吧!”
“可是……”风义江缓了一口气,态度已不怎么强硬。“师父一向最疼小师妹,需要小师妹守着他。”
见风义江如此为难,燕皓南便温言劝道:“灵湘,你就留在这儿吧!商量完之后,我们自然会告诉你。”
灵湘委屈地望着三位师兄,尽管非常不愿意,还是点了点头。
四人走出灵堂,到了一个宽敞的大房间里。这房间简单朴拙,只有中间一张圆桌和几张圆凳,是双暮崖和他们四人议事的地方,因此取名“议事堂”。而今,屋在,人却亡。四人都更感到莫大的悲哀。
雨晴含泪问道:“大师兄,二师兄!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风义江长叹一声,沉声道:“雨晴,你也知道,十二年前,师父错手杀了我义父北宫光延。北宫玉冰……是为父报仇。”
“为父报仇?”雨晴顿时惊道,“北宫玉冰知道这事了?”
风义江缓缓点头,道:“师父杀了我义父,立即修书给北宫玉冰的师父‘北海神尼’告知此事,北宫玉冰早知道了。她这次来江南已经一年,就是为父报仇的。”
燕皓南已压抑住悲痛,镇定地问道:“大师兄,二师兄!当时,是怎样的情形?”
风义江踱到窗前,长长一叹。“我们刚到了杭州,北宫玉冰就找到了我们。她质问师父,为什么要杀她爹。”
“你们没有告诉她,我爹是比武时错手杀死她爹的吗?”雨晴急切地打断他。“那是一个意外呀!”
“怎么没说?”展奂接口道,“她听了之后,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雨晴惶惑不解,不禁与燕皓南对视一眼。
“结果第二天,我们一觉醒来,发现师父不见了。”风义江已喉头哽噎,望向展奂。
展奂也瞧瞧他,接道:“后来,我们终于找到了师父。”不由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一早起来没有见到双暮崖,他俩忙出来寻找。到了杭州城内的那片空草地,拨开遮住视线的树丛,急匆匆地向前冲。忽然,他们发现了双暮崖。他直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当时,师父好像被她点了穴,一动不动……”
一道雪亮的长剑直刺向双暮崖。在万般危急时,展奂不顾一切地大喊了一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