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毅然用空间缩的能力穿过结界,踏进厅内。
入目正是她此前昏迷前看到的地方,堂前正中依然坐着那位面目容色均十分寡淡的白衣男子。
【这张脸一定是假脸。这地方……好浓的灵力啊。】
音先生看她走近,伸手作请:“坐。”
海秋荻本要坐他对面,想起来这是古代,看向侧面摆放一张七弦琴的案几……
【莫不是叫我坐那?不管了。这地方灵力充沛,多待一会都能得点好处。】
她走到琴案前端坐,转眼望向男人。
音先生的目光落在他自身的案前,上面同样是一把琴。
琴身漆黑,琴弦和琴徽色泽莹白,整体简洁而古朴,当是一把好琴。
“既会弹琴,可识琴?”他侧眸问去。
“略懂。”海秋荻有种被老师考问的感觉,刚想张口旧事重提,音先生又问了。
“会何曲?”音先生再问。
“《有……所思》”海秋荻想起与任盈盈间的纠葛,全是因一曲有所思展开。
音先生探手做请,示意她来演奏。
海秋荻虽懂他的意思,到底觉得有些怪。她按下心里的事,双手抚上琴弦,轻拨试音……倒是与自身的力度很合拍。
沉心闭目,捏指而拨。
《有所思》的曲调渐浮指尖,她的脑海里想起和任盈盈在华山玉女峰顶的场面,携人下山野渡清河,流萤漫天顺江而舞。
两人间神思心动,未语有情。
音扬而坠,手压住琴弦。海秋荻不由露出笑意。
音先生的目光落在她的唇角,淡声道:“思无邪,情谊真。人间琴,人间情。”
海秋荻闻言垂落目光,轻轻笑道:“友情。”
音先生对此不置可否,又道:“还会何曲?”
海秋荻自是想起《清心普善咒》。
随她一挑二勾弦,铮铮琴音流泻而出,铿锵之声中婉转动人,曲乐飞扬柳梢,低徊处飘落花枝,似滴露溅泉,起波而致远,至消弭。
音先生听后舒展眉宇,旋即凝眸看向她。
海秋荻压琴收音,抬眸望去。与他那缥缈似远山水的目光对上,一时竟说不出话。
“曲当是好曲。你的悟性很高,奈何心被凡尘桎梏而不得出。”音先生说完此话,沉吟一瞬,剔琴起音,十指拨连,犹如群魔乱舞,音高而纷纷。
音高弄人,入耳好似被无尽刀锋临身。
海秋荻不由捂住耳朵,摇晃脑袋……但是那琴音却无孔不入,直捣入脑海,拨乱心神,震得她大汗淋漓,拔身而起,想去踹翻他手下的琴。
海秋荻刚走两步,琴声从魔音转而低回,似从九天厮杀的战场上落回平淡如水的人间日常。
她大口喘息,吃惊地看向他:这人……真是……琴魔。
“心有人间桎梏,不得入我道途。
我有一曲,谓之织梦,乃是自省之音。你且听来。”音先生的话说完,低回流深的琴音轻勾回旋,如四月柳絮随风起扬,直入海秋荻的识海。
海秋荻茫茫然地看向那弹琴的男人,伸出双手去阻止,却不知为何心思浮动而燥热。她慢慢地捻指掐花,扶手而起,去而再回,竟是随曲音跳起舞。
周身各大窍穴内存储的灵力流转入丹田,一举开丹府。
伴随太玄经的流转,海秋荻弯身飞跃向前迎向那白衣男子,目光从他的双手流连至面容,似从那无面上看到一张绝色容颜。
脚尖立地,手挽如拱月朝他嫣然一笑,去而再回,提指尖一勾伸向自己的腰带。
她轻轻地一抽,黑裙前襟荡开,露出黑底的内衫……
海秋荻有一瞬间的凝滞:我……在干什么……我……要引诱……他。
她摇晃脑袋,身体依然随琴音而舞。
旋衣而起,落回时已赤脚踩在铺如黑毯的裙摆,伴随她情不自禁地露出魅人笑容,内衫也随之滑落。
一袭黑底银丝的祥云肚兜披在身前,其余地方已不着一缕。
“不……不能再脱了。我……我这是要干什么?……琴……琴音……”
琴声如魅缠缠绵绵,落进海秋荻的脑海令她的心为之倾倒。她款步上前,双手大张,琴音若水,周遭灵力侵入她的体内脏器。
她的丹田灵力一吐,反哺经脉穴窍,旋跳而舞若痴若狂,伴随琴音低渐至无,手环后颈取魅而动。
肚兜的抽绳随之掉落,她……赤身而行,与之随行除那点滴如雨滴的琴音外还有一颗羞耻的心。
她的心在瞬间如巨兽般从心底冲出牢笼。
琴音未停,海秋荻的面容已经扭曲……内心骄傲的自尊盖过一切,面对羞辱她唯有愤怒。
怒,如人间暴雨而至;恨,如琴音入梦持剑相对。唯余:“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