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倒映在涂禾的眼睛里,发着光,这是涂禾意料之外的事情。
“当时在秦州听说了东突厥的事情,我就自己过去了。”周进继续道。
这对涂禾来讲简直就是意外之喜,“那可有什么发现?我今天本来也是想找兰因联系你,让你去一趟张掖郡。”
“怎么了?”周进反问道。
“白展志前些日子上了一封奏疏,上面汇报了东突厥的事情,但没过几天就又呈上来了他的遗表,遗表上说他是想将计就计找到东突厥的营地,结果反被埋伏致死,我当时便觉得蹊跷。”
“怎么蹊跷了?”
“因为他不日前曾呈上来的奏疏里,他的态度并不主战,甚至并不将东突厥放在眼里,但是他又突然在很快的时间里,改变了想法,甚至冒死用了这么危险的方法去刺探营地,这对不上。”
“确实,我当时一直在暗中追着,白展志对东突厥的确不是很上心,所以他那天突然往那深里走,我也很不解,就跟上去了。”
“可有发现?”
“他带着一支小队,都是他的亲兵,我在暗中跟着不敢太近,东突厥像是早有准备是的,埋伏在了那里,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又冲过来了一批人,这批人虽然跟东突厥很像,但是仔细分辨还是能看出来的,他们不是东突厥的人。虽然穿着同样的衣服,但是刀法明显不一样,骑着的马匹也不是同一种马。后来的那伙人杀了所有有东突厥的人,也杀光了所有白展志的人,却独独留下了一个重伤的白展志,就走了。”
“你确定?”
“当然,绝对不是东突厥的人,我敢确定。”
“特意留下了一个白展志?”
“是,当时白展志就在我不远处,后面来的那群人很小心,他们杀完所有人后,又排着检查了一边,地上躺着的人一个都没错过,补刀的补刀,生怕留下活口,白展志当时我离那么远都能看到他还在喘气,那群人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但是他们就是没有杀他。”
范晓迪越听越糊涂,“那为啥留下他的性命呢?”
涂禾眉头紧蹙,这说明白展志有当时不能死的理由,会是什么理由呢?想不通,现在能够掌握到的线索还是太少了。
“还有别的发现吗?”
“没了。”
白展志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被人算计的,算计他又为了得到什么呢?
兰因也想不明白,打算换一个思路,“遗表上面写了什么?”
“那封遗表不是白展志写的,我对过了白展志以前的奏疏,确定那封遗表是他人写的,至于是谁,还不清楚。”
“为何要伪造?”
“伪造”这两个字忽然让涂禾意识到,既然是伪造,那很有可能白展志当时根本就不是去摸营地的,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要去,然后被趁机埋伏了!
涂禾敛眉沉思,这手法简直跟二十年前太像了,埋伏、前后夹击,最后剩下一个人,只不过二十年前是南宫津平,身败名裂,达到了白展志心中所求,二十年后死的是白展志,搭上了性命,又是为谁求得什么呢?
二十年前,他父亲的那场战役里,原本是不会输的,因为涂禾父亲有一个很厉害的一点,他能根据一些情况和自己的考察,大概估摸出敌方的军马数量,二十前他能开战,当时就是估摸出了东突厥的军马数量,并且他当时当时兵分四路包抄,他带的是突袭队,每一面都有夹击,东突厥不可能把大量的人马用来防范南宫津平,南宫津平带着的当时都是亲兵,全部久经战场,武力超绝,就算东突厥收到了叛军的信息,他们也没有能让南宫津平栽在那里的兵力,难道!
“你们可能还得出去跑一趟。”
周进看着涂禾的表情,就知道她可能想到了什么,“你说。”
“三件事情,第一件,你们要再去一趟张掖郡,必须查清楚后来杀人的那批人到底是什么人!第二件,想办法摸清那天白展志为什么要去摸营地在哪里!”
“第三件呢?”
“按照你们说的,户籍可以造假,但是村里镇里的熟知情况,这一定不会是短时间内完成的,我记得二十年前秦州也在那场战乱里,那个时候是造假的最好的时候。”
兰因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你的意思是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后是同一个人在背后搞鬼。”
“一定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或许是白展志的同伙,或许是白展志上头的人。”
范晓迪听到后面是有些听不懂的,因为他从来不知道二十年前的事。
“等一等,大人,我怎么跟不上了?”
“等后面周进再跟你说。”
“要告诉他吗?”
“嘿,周进,你拿我当外人?!”范晓迪不爽道。
“不是,只是这事情关系重大,很有可能脑袋会没得。”
“我不怕!”范晓迪叫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