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可天灾国情如此,百姓无田可耕无米可收。送进国库的银子既要赈济灾民又要给濮真抚恤银,还要发军饷、发百官俸禄,是实在攒不下来啊。”
秦廷瑞想了想,道:“侍中才言百官俸禄,臣倒有个主意。”
“什么?”懿兰皱眉问他,生怕他又要说裁减官员俸禄。
大越官员俸禄,宪帝削过一次,高宗又给涨了上去。随后偌大的王朝开始走向下坡,成帝、康帝前后削减过三次官员俸禄,三年前懿兰又下旨削了一次。
然而这事绝不能无休止削减下去。若逼得地方官都反了,那大越是真的完了。
“当今民乱,许多地方的驿站俱已荒废,朝廷却要花银子供养驿站官吏车马,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臣提议,裁撤驿站,只留下兵部在各重镇设立的官站。”
懿兰想了想,觉得无甚弊端,似是可行之策,便道:“这样,你去和童尚书商讨此事,拟个具体的章程拿到内阁去议。”
秦廷瑞却道:“来不及了。户部发往各驿站的银子昨日出城,若即刻下旨则可星夜追回,发往边关。”
“一共多少?”
“近三十万两。”
懿兰思索片刻,点了头,当即叫贺书容拟旨,加盖金印玉玺后一式三份发付户部、兵部与太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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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秦廷瑞,懿兰有些颓丧地歪在椅子上,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你们说皇帝要为哀家大办寿辰,是为什么?”
秋华奇怪:“自然是一片孝心,想哄您开心。”
懿兰没说话,神色透着猜疑。
贺书容也是心下惴惴:“娘娘是疑心皇上有心为您招惹民怨?”
懿兰摇头叹气:“哀家怎么愿意这样想自己的儿子?或许是这个位置坐久了,疑心病越发重了。”
“……恕臣直言,无论皇上为什么想办寿宴,都可见在咱们这位皇上心里第一位的不是黎民百姓。臣听闻皇上近来时常召臣子在南书房密谈,还出宫拜会朝臣,着实忧心。与其存个隐患,不如娘娘还像从前一样把人拘起来。”
懿兰听了沉默许久才开口:“当初放了他,以为他真心悔过。而今他可不是孤身一人了。三省六部他插不进手,翰林院里可多的是皇帝的拥趸。这些书生平时派不上用场,在太极殿上撞个柱子就能让天下读书人的唾沫星子把哀家淹死。”
贺书容理解此间难处,也是无奈:“若是安妃有心能劝皇上几句便好了。”
懿兰冷嗤一声,既是对童朝颜的轻蔑,又是对自己的嘲讽。
她的儿子算计她,她却只能寄希望于一个丫头片子替自己说好话,何其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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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摄政王南巡回京,贡院也在这日张榜。
梁卧冰之名高居榜首,为春闱头名会元。
众人争相道喜,他却只顾着去寻先生的名字。
然而自榜首一路看到榜尾,都不见孔一文之名。
“这怎么可能呢?先生大才,怎会不中?”
孔一文虽有失落,却也意料之中。
他笑:“五年前那一篇策论,我孔一文便注定青云路断。也罢、也罢!你好生预备之后的殿试,为师祝你蟾宫折桂、官运亨通。”
“先生……”
孔一文自笑着摆摆手,两手负在身后潇洒离去:“为师要去另寻一条路咯!”
金榜之下,梁卧冰怅然若失。
他多年苦读为的是什么?
功名利禄?不,他所求是天下太平黎民安康!
先生与他同求,欲登庙堂而使大越换新颜。
然而如今先生却走了,放弃了登上庙堂。
他知道,先生对朝廷不抱希望了。先生要走的另一条路,大抵会站在大越的对立面。
那他呢?他就能够助朝廷渡过难关了么?
他的踌躇满志突然没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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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懿兰在长秋殿迎接傅仪昕归京,一见面便说重点:
濮真异动。
“本王已收到寿国公信函,据他描绘情境,濮真此来不为图谋中原,只是想得利。”
秦懿兰闻言稍稍安心,这才想起来吩咐秋华上茶。
“濮真这些年内部也不安稳。他们可汗年逾古稀,底下几个儿子各怀鬼胎。本王想着这是咱们反攻的大好机会。”
懿兰皱眉:“反攻?咱们国库不充,此时大动兵戈一来军饷是问题,二来百姓也惶惶不安。”
“若不反攻,只会让濮真以为咱们可欺。如此每三五年便来边关劫掠,每回都要求咱们多给抚恤银,太后便觉得安定了?倒不如一回将他们打趴下,换边关几十年太平。”
“银子呢?”懿兰反问。
按傅仪昕说的,非打到濮真王庭不能罢休。
战线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