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忆帮你记住很多东西的同时,
现实会帮你发现更多的东西。
——题记
纪某人愣了一下,似乎真的在琢磨自己有没有大爷这件事情,“额,我有二爷?”想完之后,他试探性地说道。
“没事儿,我从来不说,你二爷的,”
我一脸无所谓,纪某人则是哈哈大笑。“哎哟,同桌儿,你要笑死我,哈哈哈。”
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我的表情很搞笑嘛?但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就是漏去了我到底是从谁那儿学到的这句话。
眼眸低垂着,我嘴角往上扯了扯。
初二那年的夏令营结束时,我缠着他,跟他旁敲侧击地说“我也许下一次夏令营还会来”,转而故作自然地问他是怎么想的。
他说,应该也会来,
我很高兴。
听着大门外奶奶催我的声音,我应了一声,脚下却一点没动。
我固执地无声地用行动表达着我的情绪——别扭的,不舍的,难过的情绪,连我自己都很难去察觉到底是什么。
我到底为什么那么紧张又那么期待……
可是时间不等人,我必须得走了,奶奶催促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第一次庆幸这位老人家总是希望用吼的方式来喊人,而不是直接走过来。
走到房间的门口,我回头去看他,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但是我知道一旦我走了,那份期待就会落空。
他看着我,却并不挽留,反而挥了挥手。“拜拜。”
“拜,”我突然想起他那次咬我,“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你欠我一次!”
这是我的期待嘛?
说话间,我激动地以为我找到了它。
他笑着朝我走过来,伸出了手,“记得,你咬吧。”
下嘴的那一瞬间,我将他眼底的惊慌看了个清楚——也许他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做,那他应该很久以后都会记得这份惊慌吧?
我窃喜着,扎扎实实地咬了他一眼,牙印没那么整齐地落在了他的小臂上。
然后就听见他小声地说了一句,“你大爷的,”
这次,我快步走到了门口,然后回头学着他的语气说了一句“你大爷的”,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第二年夏令营,他没来,我却清清楚楚地记住了这句话。
心情好的时候,我会说“你大爷,”用的是那种小品演员想要逗笑观众的语气;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说,“你大爷,”用的是咬牙切齿的语气,声音往往也很小,除非离得近,否则大概率听不见。
我隐隐约约感觉到这句话是大人嘴里所谓的脏话,也想过要不要改,但初中的时候格外叛逆,总觉得既然说这句话都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我又何必去改。
直到现在,除非情绪激动,否则我一般不说,就算说了也会尽量小声。
没想到,今天一高兴,老毛病就又犯了。
“同桌儿,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纪某人倏然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我妹?突然问她干啥?”
“这不是今天才知道你有妹妹嘛,好奇一下。”纪某人蹭了蹭我的胳膊,用肢体语言催促着我——‘你快说,你快说’。
“干嘛告诉你,”他越是想知道,我就越是不想说——“干啥嘛?”纪某人缠着我,非要知道我妹的名字。
我蛇形走位,想避开他,他仗着步子大,三两下就又跟上了我,不依不挠。
“哎呀,你干嘛?”我扯开他,他再黏上来。我再扯开他,现在好了,扯不开了。
我忍住打人的欲望,把妹妹的名字说了出来。“这么水灵的名字嘛?”
我一拳把纪某人推开,没搭理他,快步就往前走。
我从小到大都以为觉得妹妹的名字好听,就像他说的——水灵,一听就是个漂亮姑娘,而我的名字,重在藏拙吧。
我安慰着自己,藏拙也挺好的,说明智慧都在深层,说明我是个很高深的人。想到以往人名评分的分数,我告诉自己,那也是个好名字。
“诶诶,同桌儿,走那么快干啥嘛?”
我还是没搭理纪某人,平时那么有眼力见的一个人,刚刚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非要缠着我要一个名字。脑海中闪过纪某人以往那跳脱的思维,我突然又觉得,或许这家伙本就是跳脱到烦人的那一挂?
“诶诶,同桌儿!”
纪某人的声音放大了些,这是要说点正经事儿的信号?
但我此刻实在是没了耐心——瘪着嘴回头,我坚定地不往他的方向瞥过一眼。
行了,说吧。我用肢体语言传达着这样一个信号,并且自以为传达得很是精准。
数完了鞋子上到底有几个眼儿,却还是没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