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等着我把你做过的桩桩件件的罪恶全部揭露!迟早有一天你会被法律制裁!”
“法律……”顾铭扬有些发懵,这个词从未出现在他的游戏人生之中,也向来不是他衡量对错的砝码。
纵然如此,他需要考虑吗?
根本不需要。
懵懂过后是完全崩裂刹不住车的张狂“我们顾家……”他一把扯过花萌希的脖颈像捏碎一只无辜又脆弱的过路蚂蚁一样,手上用力,狠狠地往那白嫩的肉里掐,毫无感情,他低声在花萌希的耳边笑道“就是法律。”
脸色涨红又逐渐缺氧发紫,生理性的眼泪顺着发丝上的雨水往下坠,濒死时的猛烈像四处觅食的困兽,垂死挣扎,她的手胡乱攀扯,甚至把顾铭扬的衣服也扯地微微凌乱。
众跟班没想到真的可能会闹出人命,但又被顾铭扬的气势所震慑,面面相觑,表情迟疑,谁都期待有人上前劝解,但谁都不敢也不愿意挺身而出。
谁知道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自己。
在死前才能剧烈爆炸出来的能量,美得诡异又壮烈,一时又吸引住了顾铭扬的注意力,微微出神,他正要沉浸其中,手上的力道渐渐放小。
被花萌希抓住间隙,她的表情又恢复到冷静嘲弄,完全没有胆怯与惧怕,也许有吧,她年龄尚小还不至于可以生死看淡,但是她至少在对付顾铭扬这件事上是不怕的。
可是又想稍微苟活,待到时机再成熟,证据再丰满,一切都刚刚好的时候,揭露顾铭扬,那时候她在所不惜,死也甘愿——她要拉着顾铭扬堕入地狱,亲眼到他在烈火焚烧时经历无尽的惩罚。
求生欲逼着她做下决定,付诸行动,冲着顾铭扬的手腕狠狠咬下一口,顾铭扬吃痛,放开了对她的桎梏,其他人也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跌跌撞撞地跑出竹林,摇摇晃晃,全身剧烈疼痛,但是她渴望,像是夹缝中缺少阳光雨水的绿芽,迸发出可以对抗一切的能量——命运的不公,人生的捉弄。
那力量石破天惊,劈天砍地,可以冲破世界上最坚不可摧的禁锢,她要带着爱与希望奔驰在旷野,逃出生天。
“这是什么?”
在薛凝家帮厨的花萌希满眼疑虑地看着那截白皙手腕上细密的针孔,心中胡乱猜测答案,隐隐有不安像爬山虎一样蔓延覆盖整个心脏。
薛凝表情不自然,立马抽开手,转身在菜板上开始切菜,那解释也含糊不清支支吾吾“做志愿献血嘛……”
额前的碎刘海有些长,花萌希害怕遮挡住她的视线,导致切菜时割伤手指,遂抬手准备帮薛凝拂开,谁知薛凝看着花萌希还带着水渍的手如临大敌,连忙一闪躲开,蹙起眉后怕地说道“几千块钱做的头发,你手上不干净,别摸。”
说完还滑稽地用自己的眼球去捕捉那刘海,生怕沾上一点水渍。
花萌希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觉得失落,打趣道“这么宝贵你头发,做饭的时候怎么不拿头套包起来?”
薛凝一顿“有道理,晚上做晚饭就这么干。”
花萌希无奈地摇着头去查看煲汤,又猛然反应过来“你说你头发多少钱做的?”
“几千块钱啊。”薛凝满不在意。
“几千?”花萌希震惊地瞪大眼睛“你哪来这么多钱?”
又害怕自己惊呼的声音过大引来门外看电视的薛凝爸爸以及陪薛凝弟弟写作业的薛凝妈妈,忙捂住嘴,眉目紧拧还是不由得低声问道“你爸妈平日给你生活费都扣扣搜搜的,恨不得全省下来给你弟,怎么可能会给你几大千做头发?”
薛凝知道一时嘴快也圆不了谎了,遂站在水池旁关了水龙头,只是停滞下手中动作,双手撑在案台上,垂下头,一言不发。
她那头漂亮蓬松地几千块钱的杰作就这么随着风鼓动,空空荡荡,好似已经被腐蚀搬空内里的摇摇欲坠的绿树。
“你说话呀!”薛凝的表情不详,花萌希看不到,但总觉得事情不简单,眼神又不知不觉落在那截布满针孔的手腕处停留,突然,心中闪现出一个答案,花萌希走过去扳过薛凝的身体,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急切问道“你卖血?你很需要钱吗?为什么要卖血?再说了……血现在能卖几个钱?”
薛凝淡淡一笑,随手拿起抹布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水珠,心中排山倒海,一顿搅动,各种情绪上头,破了口子,不顾一切地往外冒,她重重地把抹布丢进水池,淡淡抬起眼眸对上花萌希那双质问的眼睛“是,我卖血。”
“你!你上哪卖的?正不正规?是不是黑心医院?”花萌希更是慌神,急得快要哭出来,那些黑心医院为了省钱连针管都懒得换,一个人输完擦一擦就给下一个人了也未可知,万一染上细菌?病毒?
越想越后怕,眼圈唰的一下泛了红,颤抖着嘴唇道“你父母不给你钱你找我要啊,卖什么血?”
相比于花萌希那大开大合的情绪,薛凝冷静多了,她微微一笑,虚抱住花萌希安慰道“你放心,不是去的黑心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