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完老夫人的后事,将军那边又出了乱子,还没等夫人想出应对之策,眼下二爷这边又出了乱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总是她们夫人是铁打的身子,怕是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心疼自家夫人的同时,又见其担忧,遂不敢有半分隐瞒,一五一十地回道:“什么时候起的火,府中下人皆不知,等火势稍大了,才发现。”
“姚夫人闻讯赶来时,火势已经不可控,等今晨火灭后,发现两具烧焦的尸首,阖府上下翻了个遍,才知道是二爷和王夫人。”
二叔,王氏?
怎么会这样?
听田媪说完,叶锦意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她想过一百种为阿母报仇的方式,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二叔,是知道了什么吗?
心中有些怀疑,想要证实,她忙不迭追问:“那凌月呢,她怎么样?”
田媪摇头,“女公子倒是无事,只是发现二爷二夫人尸首时,她跪在二爷身旁不停地问着为什么,任谁上前劝阻都无用。”
“想来是吓坏了吧!”
田媪说完,不禁拿眼往叶锦意望去,见其听的入神,虽皱着眉,却并没有什么不妥后,立马适时闭了嘴。
院子里安静了许久,没一人打破沉默,萧南州站在一旁,完完全全将这些话听进心里,心中的震惊不亚于叶锦意。
当初他让鸿飞将查来的消息故意放给高常修时,只想着能从中帮叶锦意一把,不仅是为了让她能透彻地看清到她的身边的那些牛鬼神蛇,更是为了逼她下一个她一直不敢面对的决心。
却从未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这个样子。
不知这中间到底是出了什么纰漏,萧南州给了鸿飞一个眼神。
待稍稍调整好状态后,他来到叶锦意面前柔声说道:“还是先去叶府看看吧。”
事情的起因,终归要当面去问才最直观。
叶锦意也是这么觉得,所以当萧南州提出去叶府看看时,她想都没想便同意了下来。
二人同乘一辆马车前往叶府,刚到门口,便闻见了一阵阵烧焦味。
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齐身往叶为谦生前所在的南苑而去。
只是,还没等他们进到苑中,见听得里面传来了姚氏那尖锐的抱怨声。
“.…你说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前面老夫人的事儿还没理顺,又出来……”
“不是,凌丫头,你就当真想不起一点什么来吗?”
“你老在哪里哭也不是个事儿呀!”
“你阿父阿母之前就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还有之前你阿母手中的钥匙,有没有跟你说过放在哪里?”
“.……”
姚氏那头还在不住的聒噪,一门心思全放在中馈钥匙和埋怨上,全然没有一丝顾忌叶凌月刚死了父母的心情。
叶锦意实在是听不下去,三步并两步来到苑子里,再也按奈不住内心的怒火,一把拉起地上的叶凌月护在身后,对着站在不远处的姚氏阻止道:“三叔母是不是太心急了些,都什么时候了,你心里就都还想着钥匙,当真是想钱想疯了吧!”
丝毫不留情面的话从叶锦意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里说出,让从未受过如此羞辱的姚兰即当场就发了飙。
姚氏未出嫁时本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子女,自是没有贵女们平日里的那些高雅做派。
在加之,嫁与三叔后,一直都要应付其身边的莺莺燕燕,早就练就了一身泼妇骂街的架势。
她原本想着趁叶凌月这个闷葫芦伤心之时问出中馈钥匙的下落,也不知府中哪个不长眼的,竟找来了叶锦意这个瘟神,平白扰了她的事儿不说,还上来就对着她一顿呛,愣是当着阖府上下,一点面子也没跟她留。
如此窝囊气,你叫她怎么忍不下。
心中不快“轰”地冲上脑门,也不管身边叶九安的警告眼神,冲到叶锦意面前就是一顿撒泼。
“意儿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心急?”
“我作为叶府如今唯一的夫人,问问钥匙在哪儿,有什么错,嗯?到底有什么错?”
“倒是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成日里往娘家这边跑的,也不怕别人见了笑话。”
“还好意思说我疯了,我看是你疯了才是!”
“……”
看着眼前如跳梁小丑一般的人,叶锦意都不想与之多言,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便在姚氏的吵闹声中转身朝身后哭红了双眼的叶凌月看了过去。
见其没听见去姚氏的污言秽语,只盯着棺材里的两具烧焦的尸首愣然出神,刚到嘴边的劝解之话又活生生地吞了回去。
实在是不想再让凌月受半分委屈,她不假思索地拉过她的手,在府中所有人的注视下,带着叶凌月,朝自己的西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