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失去你的痛苦了。”
沈惊阙哑然。
“初闻阿颂传来你的……死讯,我们都不信,直到我亲自确定。得知你以这般奇妙的方式存活在世上,我半是庆幸半是悔恨,不止一次在想……若一早不让你去边疆征战,是否你会与其他女子一般,平平安安在府中,不必舞刀弄枪,不必面对死亡。”
他语气哀伤:“我知道,真若那般做了,你便不是你了。宅院困不住你,你向来活得那般热烈,也不知何为收敛。阿阙,你会做自己想做的事,义无反顾到最后。”
兄长是明白她的。
“阿阙,我还是想再劝你一次。”沈玉宴定定看着她,“莫要再冒险了,兄长无论如何也会护住你。”
哪怕他知道她不会妥协于命运,还是想让她活在自己的羽翼下,躲过可能存在的一切凶险。
沈惊阙笑了:“有兄长这句话就够了。兄长,你知道的,我还有未完成的事。边关大军等我号令,陛下待我去救,奸贼未除国患未平,我怎可置之不理当缩头乌龟。”
沈玉宴愣了愣,随后轻轻一叹,又像是松了一口气:“我就猜到了你会这般说。廖枝让我来南齐,一是为了加快动作,二是为了除掉我。他想借刀杀人,让我死在南齐。”
“可那样南齐不就和缙国关系又入僵局了么?”沈惊阙不解。
沈玉宴神情严肃:“所以,我怀疑……廖枝的目的不是逼宫为皇。”
她闻言大惊:“兄长是说——他想毁了大缙?”
沈玉宴道:“恐怕如此。”
沈惊阙冷笑:“他还真敢想,怕是不能万事如意了。南齐与缙国的关系不会坏,不仅如此,南齐还要派使臣回访呢。”
刻意让她死在城门口,而后一步步架空轩辕锦墨,将朝局搅乱,又故意与邻国搞僵关系……
廖枝,还真是思路明确啊。
“不过,他有一点预料是对的。”沈惊阙笑容明艳,“确实会有人不能活着回去。”
转眼间就到了晚宴时分,马车接三位使臣来到皇宫门口,沈惊阙已站着等候。
她领着几人一路来到宫殿内,佳肴陈列,臣子坐于左右,南齐皇正坐主位,一派威严。
使臣恭敬见礼,沈玉宴作为官职最大的率先开口:“见过陛下,臣使奉旨代表大缙前来拜访,愿与南齐筑友好之交。臣使携了薄礼前来,望陛下笑纳。”
皇帝见他气质非凡谈吐有礼,颇为满意,挥袖命人收了礼物赐了座:“与缙国交好也是朕之所愿,朕也备了些礼,愿你带给缙国国君。”
“是。”沈玉宴敛眸,瞧着温顺谦和。
宴会上气氛热闹,南齐臣子时不时与缙国使臣交谈几句,沈惊阙坐在位上边吃水果边听。好在几乎没什么人为难兄长,偶有一两句较为犀利的言辞也被他不瘟不火挡了回去。
不愧是兄长,就是厉害,在这一块的能力简直数一数二。
沈惊阙这般想着,又是吃了颗葡萄。
顾长明坐在她身侧的席位饮着酒,忽而略侧过身子看向她:“喜欢吃葡萄?”
沈惊阙愣了愣,觉得他在没话找话,还是点了头。
他伸手来够她桌上的葡萄,沈惊阙见状,顺势将手中剥好的葡萄放到他掌心。顾长明一顿,转头乐呵呵将葡萄放入口中,眯眼道:“嗯——晶莹剔透,汁水饱满,美味。”
“至于么……”沈惊阙小声嘟囔,忽而觉出不对劲,一抬头,正对上自家兄长的目光。
“咳咳咳!”她被葡萄汁一呛,咳了起来。
顾长明立刻附身过来替她拍着背:“吃慢些。”
沈惊阙看着兄长,不知为何愈发心虚,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她连连摆手,对顾长明道:“你别管我了……”
顾长明挑眉,忽而意识到什么,下意识跟着抬起头,正好与沈玉宴目光相接。他的目光——怎么说呢——意味深长。
他头一回觉出心虚,低头摸了摸鼻子,等沈惊阙止了咳后安安分分坐回位上,瞬间安静如鸡。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一个只顾着低头剥葡萄吃葡萄,一个闷声饮着酒。
沈玉宴暗自冷笑一声,继续应付其他人的问题。
晚宴结束后,沈惊阙呼出一口气,准备将兄长送回去,顾长明跟在她身侧。
夜间危险发生的几率更大,有顾长明在会安全许多。
客栈门口,其他二人在沈惊阙有意无意的暗示下回了屋,她望着沈玉宴,小声道:“兄长劳累了许久,也快休息吧。”
沈玉宴却没有接话,而是看向她身侧的顾长明,略勾了勾唇,似笑非笑:“这位就是——顾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