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在对方不忍直视地想要教育他前,连忙出声打断道:“大伯,你认识这个吗?”
对方看了眼,满脸困惑:“这不就是你的笔记本吗?”
苏寒哦了声,笑道:“可能我最近记性不太好吧……对了,大伯,我想问你借两个东西。”
苏寒回了卧室,拿着一个锤子和镰刀,叠在一起,压在笔记本上。别问,问就是工农能打倒一切,超度各方牛鬼蛇神!
苏寒抱着被子靠在床头,死死地盯着笔记本,就这么睁着眼,干坐到了天亮。
然而无事发生,连续半个月都无事发生,平静地好像那晚只是他神经错乱下的胡思乱想,好像这就是他所误会的一本普普通通的手帐。
苏寒将“镇压”了好久的本子抽出来,翻了翻,发现里面纸质泛黄,像泡了水一样,皱巴巴的,仿佛纸上从来都是空无一物,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他迷糊地仰躺着,抱着笔记本昏昏入睡,等到再次睁开眼,他又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
海景房,邮轮上的双人间海景房,位于船舷两侧,比最封闭的经济内舱房多了一个不可开的矩形窗户。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一片黄昏时的海——雾蓝色的天空,橘红色的云层,以及苍穹之下紫色泛粉的神秘未知海域。波澜暗涌,广袤无垠,变成黑色轮廓的海鸟摆动着翅膀,成群结队地飞向远方,飞向即将消失的海平线。
苏寒站在一个长矮柜前,柜台上分为两部分,一边镜子,一边电视。
台面整洁,从左到右,分别是卫星电话,蓝牙音响,水壶茶杯,摆放整齐的红色零食罐子,字不认识,看图片里面应该是炸豆子之类的。柜子左边是挖空的,方便化妆入座,现在摆了一个方凳和垃圾桶,桶底印了张黄色的滑稽脸,咋一看,差点吓一跳;中间有个迷你冰箱,存放冰淇淋、饮料和酒;右边是储物的抽屉,有叠了好几层的毛巾、浴巾,还有一个吹风机。
他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脸,镜子里的青年也跟着一脸震惊地在脸上一顿乱揉乱搓,会疼的……不是做梦,是真的!
他解开自己的衣服,看向皮肤紧实光滑的胸膛,又一脸雀跃地撩起裤腿,反复确认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跳到床上疯了一样蹦来蹦去。
等等!
苏寒脚崴了一下,摔到床下,地面铺了柔软的羊毛地毯,倒是不怎么疼,但是……他这么高兴做什么?现在重点不应该是他在哪吗?!他都穿到异度空间了,不应该先担心人身安全,关心怎么回家吗?!
他是个傻子吧!
苏寒脸色变了变,骤然站起身,拿起电话就开始拨号,但没反应,他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地察出这个房间的吊诡之处。
比如,它这电子设备不少,但都是不通电的失灵状态,转了一圈,天哪,竟然连个插座都找不到,连茶壶、吹风机都是“无线”款!
他缓了缓,打算出去看看,路过镜子时又忍不住驻足停留了许久。
也不知道会不会和上次一样,一觉醒来,所有的一切又恢复原状,他会再次变回那个不堪入目的肉瘤怪人。虽然平时他装得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其实只有他最清楚自己的内心,什么豁达,什么乐观,只是不想再让家人分忧,嘴硬硬撑罢了。
半小时后。
苏寒拿着一份报纸出了房间,他现在是个正儿八经的“文盲”,只能说很庆幸这边的时间和地标用的是阿拉伯数字,还很贴心地配了图片,不至于让他脑袋空空,寸步难行。
借鉴曾经的轮渡经验,门口墙上贴的坐标图是这个船的构造,红点代表的是这个房间,在靠近船尾的左侧3层。报纸上介绍的是当天的活动安排和各场所的具体位置,以及开放的时间,隔天会送一份新的。
让苏寒意外的是,在插卡的地方,他找到了一个眼熟的东西——一枚系着银色流苏的彩色书签。
“……这是房卡?”
书签一面绘有紫色的风信子,一面是空白的,他将它翻来覆去研究,怎么看怎么普通……走出去关上门,刷了一下感应器,结果真的开了!
苏寒神色复杂,既然这是房卡,那应该绑定了信用卡,以后这艘船上所有的消费都是可以从这里面直接扣取的,那他算不算偷盗别人钱财啊?
“算了,管他的,先离开这里再说!”他将卡放回兜里,记下房间号以防万一,然后将门重新关上。
通道内铺的是红色织金地毯,一面房,一面墙,中间零星的来往几个居客。一开始,他觉得穿睡衣逛街会不会太惹眼了,后来发现原来不止他一个这么随便,别说睡衣了,短短几分钟,他的眼睛就已经在别人的穿着上体验了一遍春夏秋冬。
他拦住一个穿衬衫沙滩裤的金发男,用手比划着,对方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叽里呱啦一通,他完全听不出是哪国语种,索性放弃,向他点头致谢;接着又拦住了一个裹着皮草的女人,对方整张脸几乎埋在长绒围巾里,带着夸张的鲜花礼帽和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