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岳申赶忙拉住辛弃疾,急道:“辛大人,我无意冒犯,只是为了寻人。难道你真的没有遇见过一个和我年纪相仿,内力寒劲,姓雪的姑娘吗?”
辛弃疾回身拱手道:“这位大人,我是真的没有见过,不能帮到你,还望见谅。”
岳申无比失望地自语道:“难道真的只是以讹传讹?”
辛弃疾观察着岳申的神情,尽是关心在意之态,不像是朝廷官员的访查,犹豫问道:“你……是雪姑娘的朋友吗?”
岳申呆呆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拖着疲惫的身躯转身默默离去,辛弃疾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回到府衙。
两年半的寻找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希望,却又完全破灭了,岳申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费劲地爬上了马背,也不牵绳,痴痴地发着呆,没有感觉一般,任由坐骑自己寻路。还好马儿认路,驮着岳申慢悠悠地从江阴晃回了临安。
等岳申回过神来,发现已经在临安了,拿出水袋喝了点水,驾着马儿来到了祖父和父亲的墓前。两年的时光过去了,坟头已经冒出了一些绿油油的小草和青苔。岳申一边轻轻地揪着草头,一边轻轻地说道:“翁翁,爹爹,孩儿真是不孝,自己的抱负断送了也就算了,还差点把岳家的忠义之名给断送掉,孩儿就真的成了岳家的千古罪人了。可是现在理想实现不了,艳愁也找不到了,我真的不知道,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岳申这时才感到心内痛如刀绞,壅塞在胸中的块垒像是被一把钝刃不断切割着,化作一股带着血腥味的液体,从眼角一滴一滴地释放出来。
岳申就这样默默地在坟前流着泪,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一声叫唤:“阿申,你回来了?怎么坐在这儿哭?”
岳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哥哥岳甫来了,赶紧擦了擦眼泪,说道:“我刚回来,离开太久了,想来陪陪翁翁和爹爹。”
岳甫走上前来,看到岳申红肿的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来就好,连接河朔的差事办得怎么样了?去见过官家了吗?”
岳申强作笑脸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都联络好啦,报到枢密院去了,官家也见过了。”
岳甫疑惑道:“那你怎么不归家,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
岳申低下头,轻声道:“我想翁翁和爹爹了。”
岳甫将岳申扶起来,道:“既然已经回来,随时都可以过来看翁翁和爹爹。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日夜兼程赶着回来的吧,脸色都不好了,赶紧先回家休息去。”
兄弟俩扶持着往家走,岳甫以为岳申是想家了,于是一边走一边跟岳申唠着家常,说着家里人的近况。母亲和哥哥在临安一切都好,去年七月时,官家允准发还了岳家以前在江州的田宅,祖母在江州的生活也好了起来。
岳申已经近十天没怎么吃喝睡觉,虚弱得有点精神恍惚,只能静静地听着,觉得声音遥远得像是从天边飘过来似的。听着听着忽然有几句飘进了耳朵里:“我每到休沐时就会过来守墓,陪着翁翁和爹爹。临安的百姓们也经常来祭拜,还常常人满为患。不过有件奇怪的事,有一个穿白衣的姑娘,背着一把白色巨剑,这一年的时间我每次来她都在,就远远地在树上打坐,也不跟人说话,经常一坐就是一整天,我刚开始还以为她是鬼呢……”
岳甫停了下来,因为岳申忽然死死地抓紧了他的手。他奇怪地看向弟弟,只见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有了神采,激动得颤抖着声音问道:“今天她怎么不在?”
岳甫道:“这个姑娘你认识吗?最近没有看到她出现了,我也觉得奇怪呢。”
岳申急问道:“她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什么时候?”
岳甫回忆道:“应该是在十几天之前吧,你还真的认识她吗?”
岳申拖着岳甫转身就往回走,回到墓前,岳申指着周边的树问道:“她是坐在哪棵树上?”
岳甫指了指墓前不远处的一棵高大树木,道:“就是那棵。”
岳申看了看那棵树,扶着墓碑坐了下来,靠着墓碑望着那棵树的方向。岳甫见岳申没有回家的打算,急道:“你这是怎么了?你难道要在这里守着吗?”
岳申直直地看着树,回答道:“我要在这里等她。”
岳甫急道:“你好歹回家吃饭休息一下再来等不迟,哥哥替你在这里守着。”
岳申摇摇头道:“我要自己等,我不能再错过她了。”
岳甫眼看弟弟已经极度疲惫还不肯休息,急得没法,问道:“她究竟是谁啊?”
岳申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她就是我一直在找的艳愁啊!原来她真的还活着,我找了她两年半,差点就相信她已经不在了,差点就放弃了希望。原来……原来她一直在临安等着我呢,我还满世界乱跑着找她。她一定是以为我失约了,生气了,会不会她就气得走掉了,不等我了呢?艳愁,你别再乱跑了,不然我还要到哪里去找你?”岳申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