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之中消失了。岳申心中虽然始终不愿意相信她真的已经逝去,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没有半点她的音讯,他的坚信也开始变得有点松动起来。于是他在内心无比的矛盾和纠结中,也慢慢变得沉默起来。
送祖母回去休息之后,岳申又一个人出门了。他拎着篮子,信步走到钱塘门内东侧的县学旁,大门开着,他却像上次一样,从旁边的墙头翻了进去,直接找到了风波亭所在,从篮子里拿出果品酒水和香烛冥纸,就在亭中设奠起来。大白天县学里的生员都在读书上课,突然见这么一个陌生人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都跑过来看热闹。
岳申这次大大方方地在风波亭内祭拜祖父,点香叩首,插于香炉内,然后祝祷道:“翁翁,您的冤屈已雪,您的冤魂也可以瞑目了,风波亭内还有您的英灵吗?您还能听见孩儿的声音吗?孩儿无用,不想杀人,做不了您和爹爹这样的大英雄。但孩儿仍然可以保家卫国,继承您和爹爹的遗志,孩儿想,一定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吧。”说完岳申将酒水在地面洒上三点,又将剩下的酒以半圆形洒在地上。礼毕,起身转向围观的众人抱拳朗声道:“岳氏子孙前来祭奠岳少保,打扰各位了!”说罢鞠了一躬就离开了。围观的生员见是祭奠岳飞的岳家后人,都未阻拦,还有人也跟着在风波亭外跪拜一番。
岳申又来到众安桥上,同样大大方方地设奠祭拜了父亲和张宪,祝祷道:“爹爹,您英年就跟随着翁翁去了,孩儿都已经记不起您的样子,但您在孩儿心中永远都是一个少年英雄的模样。从此以后,您在天下人的心中也会永远是一个少年英雄的模样。母亲,哥哥和姐姐都好,母亲被官家封了相德夫人,哥哥和我都封了承信郎,姐姐也许了张宗本。要是您能活着看到这一天,那该有多好。”岳申擦了擦眼角,才发现身后已经又有一群人在围观了。岳申想起上次和雪艳愁在桥上匆匆忙忙的祭拜,这次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实现自己的诺言和心愿,胸中为之一宽。
想到雪艳愁,岳申突然听见一阵似有似无的笛声,就像是从空中直接飘下来,低沉悠扬的一丝音线穿过层层街坊和嘈杂人群,钻入了岳申耳中。岳申一个打挺就从地上跳了起来,直直地站着一动不动,专心地倾听着这微如细丝的笛声从何而来。围观的百姓正惊诧间,岳申就越过人群,跃上了附近的屋顶,向四周眺望,却并没有看到心中所惦记的那个白色身影。岳申又仔细听了听笛声传来的方向,向着一处房舍疾风一般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