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脚不沾地。
她之前投出去最后一篇小论文,终于有了审稿意见。她需要补充几组基础数据,只能早出晚归,一边补充实验数据,一边按照同行评审的要求,改论文、答复评审意见。
江湛不能跟明桐腻在一起,只能甘当司机,每天接送明桐去学校。
明桐凌晨踏出实验室,看见江湛的红色跑车,“不是说太晚了,不用来接我了吗?”
“我觉得不晚。而且,今天是圣诞,你忘了?”
明桐咂舌,“真给忘了,我就说这两天,实验室怎么空空荡荡的。”
江湛抬手望了眼腕表,“嗯,来得及。”
“什么来得及?”明桐迷惑。
“我要补给你,六年前的圣诞礼物。”江湛微微一笑,注视着她。
……
车很快开到洛桑附近的一处山头。
山脚正对着,安静汹涌的日内瓦湖。漫山是干枯的葡萄藤,藤上点点白雪。
车停到一处葡萄酒庄。
早早等候的侍者上前开车,用法语说,“江先生,您来了,一切都按照您的要求来。”
江湛点头,用法语回答“谢谢。”
这句明桐听得懂。
明桐审慎看向江湛,“这儿基本所有的商店,圣诞都不营业,你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凌晨还开放的酒庄?还有,你什么时候学的法语?”
方才侍者叽里咕噜一大堆,明桐只听懂“先生”一词。
江湛莞尔,“有句古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国外,这也适用。”
明桐不依不饶,“那法语呢?我从来不知道,你还会法语。”
江湛凝望进她的眼,收敛起玩笑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
“三年前,知道你来了洛桑后,我就开始学法语。总觉得,这样能离你近一些。”
明桐心跳得快极了,几乎要飞旋而出。
法语是瑞士的官方语言之一,洛桑坐落在法语区,饶是明桐在洛桑生活了几年,也才零星会说“谢谢”“早上好”“晚上好”。
没想到,江湛竟做到如此境地。
江湛刮了刮明桐的鼻子,认真地说:“Je t\''aime non seulement pour ce que tu es mais pour ce que je suis quand nous sommes ensemble……”
语调温柔缱绻,带有法语腔调的浪漫与慵懒,像巴黎午后的咖啡。
明桐眨了眨眼睫,“什么意思?”
江湛勾起唇角,“你以后自己查。”
……
侍者领着他们走进山顶酒庄,挑了个靠窗木桌,明桐坐下,眺望着山下湖畔蜿蜒的路灯。
“啪”的一声。
正前方,夜空中,一朵接着一朵灿烂无比的烟花,肆意绽放,流光溢彩。
明桐眸子里映着烟花,惊喜地望向江湛,“这就是圣诞礼物吗?我好喜欢!”
江湛笑了笑,没说什么。
侍者端来一碟碟精致的冷盘和牛排。
明桐耸肩,“幸好今天的量都不多,不然就浪费了。”
“我特意吩咐的。你只要一忙实验,胃口就少一半。”江湛眉目温柔。
明桐惊喜,“原来,你都记得。”
“当然,一切历历在目。”江湛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口白葡萄酒。
从大二开始,明桐就老往实验室跑,每回她只要在实验室待得时间过长,再美味的食物,都吃不下。
即便是江湛亲手做的大餐,明桐都皱着眉头咽不下。
那时江湛挫败无比,“真的那么难吃吗?骆明桐,给点面子,好么?”
明桐见他如此说,皱着鼻头往喉咙里吞咽。
江湛彻底被打败,“得,你这比不吃,还让我难受。”
话虽是如此说,然而江湛每次都不长记性,前脚刚把她接出实验室,后脚又领她去寻好吃的。
明桐有一次怀疑地看向他,“我觉得,你像是把我当做某种动物来养。难道我自己不会去吃饭吗?”
江湛直言不讳,“嗯,必须得按时投喂。至于吃不吃,是你的事。”
……
最后的甜点时间,是经典的提拉米苏。
侍者神秘兮兮地端来一盘银质托盘,掀起银质西餐盖,接着整个人利落地消失不见。
明桐定睛一看,小巧精致的提拉米苏旁边,放着一个打开着的黑色首饰盒,一颗钻戒熠熠发光。
“明桐,这是补给你的,六年前的圣诞礼物。”
江湛望向她,然后拾起钻石戒指,小心地扣在明桐的无名指上。
明桐眼角潮湿,“这是,六年前的圣诞礼物?那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