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在前面引路,许年年面无表情地跟在秦玉芬身后,没心情,不想去欣赏奢靡的装潢,不知情间,给管家留下印象。
记录下她是个镇定自若,不会大惊小怪刘奶奶进大观园般市井小家子气。
行至后花园处,让在休息伞棚藤椅下稍坐片刻,许仲盛过会就回来。
待客绝不吝啬,一桌子昂贵现做下午茶点心,见许年年一口红茶没动,很快便有人换成奶乳,审时度势的本领十足。
风水轮流转,心态也亦之。
从前是许年年胆小畏缩,秦玉芬盛气凌人想做女主人,如今换了换,许年年很淡然地吃吃喝喝,反观秦玉芬,穿了件好看衣衫化了淡妆,仍不自信地眼神闪躲,畏畏缩缩地靠着椅背,双手攥紧小皮包。
可能是没想过多年后居然还能成功拨通许仲盛的电话,且表示想见一面,对方没怎么犹豫轻而易举便答应了,这让秦玉芬准备许久的几页纸说辞排不上一点用场。
太轻易得来的,总觉如虚幻泡影。
忘了已经过去十几年,掌管公司的许仲盛怎还会和从前一般草率,时间在流逝,人也会越来越成熟,只是见一面付出不了多少金钱时间的事情,何必冒着可能存在的陌生风险。
秦玉芬称得上一声阿姨了,却好像没有长大,停在多年前,胆怯地止步不前。
树荫投射层层叠叠光晕,从下行走时空穿梭感强劲,许仲盛出现在视野里,一身西装革履打领带,风度翩翩儒雅气质,身材保持的很好,但脸无法控制的沧桑许多。
许年年只看了他一眼,便垂下眸,再提不起半分兴趣。
很轻的交握了下手,宛如多年不见的朋友,秦玉芬和许仲盛都很虚伪的客套一番,废话听得许年年昏昏欲睡。
“那么,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许仲盛微笑着,翘腿端起一杯红茶抿了口。
秦玉芬为难了好一会儿,最终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她只道最近家里遇到麻烦事,急需用钱,希望许仲盛能看在从前他们有过一段的份儿上,或者说干脆当做慈善了,帮帮忙。
许仲盛有些意外,“呵呵,我以为你会拿……”
他瞥了眼许年年,秦玉芬追问:“什么?”
“没什么,需要多少?”
“两百万……”对于许仲盛来说就是毛毛雨,但多年不联系一联系就要几百万,当初还闹得那样不愉快,人都有自尊心,秦玉芬难免哽住喉咙。
“可以!”答应得爽快,许仲盛几乎连思考都没有,直接点头。
连许年年都忍不住抬头去看他,更别提请求的当事人秦玉芬了,她呆住,以为自己听错了,结巴问:“什……什么?”
许仲盛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可以,可以给你两百万。”
得到确切答案后,秦玉芬坐不住了,站起身脸上皱纹浮现,她几乎要哭出来,不停地跟许仲盛弯腰道谢。
许仲盛轻飘飘接了一句,打破她恨不得要鞠躬弯三小时腰的兴奋劲。
“但是,我一个条件。”
“我要,她。”目光转向许年年,许仲盛上下打量一番,最终扬起一抹淡笑。
“不行!”许年年被一把拽起,肩膀连带胳膊处生疼,秦玉芬径直挡在她身前,不让许仲盛看到她。
意识到还有求于人,讪笑两声道:“你要她做什么?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什么都做不了。”
往后仰靠,十指交叉置于膝盖,许仲盛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是我的女儿,回来认祖归宗不是很正常?你不必激动。”
秦玉芬还想说些什么,许仲盛堵了回去,“在你联系我那天,我就调查过,找机会验了亲子鉴定,确定她是我女儿,我才会和你说这些,我不爱说废话。”
说不是他孩子的是他,如今说是他孩子的也是他。
变卦分分钟的事情,奈何身处下位,上位者就是能如此为所欲为。
秦玉芬怀抱一丝希望地问:“认祖归宗,让她喊你一声爸,就行了吗?”
无视许年年难以置信的目光,秦玉芬死死盯着许仲盛眼睛,不放过任何细节。
“不,不仅要认回来,而且我要培养她做月月的下属,等以后我年纪大了,月月一个人不好对付董事会那群狐狸,她会需要一个强劲且永不背叛的的帮手,我想年年,月月的姐姐,应该很适合担任这个位置。”
“所以,两百万,是买断你们日后的联系,你以后不能再和许年年见一面。”
月月……是小时候见过一眼被抱着转圈圈那个女孩吧,什么叫认祖归宗,不过是给自己小女儿找个工具人罢了,许年年深感悲哀。
这时她才有功夫神情恍惚地看向四周,如画般的环境,蝴蝶飞舞在花丛中,树下秋千轻晃荡,随时等候吩咐的仆人,大气美观的别墅,怕是花三个小时也走不完每个角落。
在秦玉芬看来,是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