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瓜子皮,应道:“好!不过,你们俩呢?”
李延打了个酒嗝,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爹老喽,熬不得夜,就不跟你们年轻人一块儿了。”李谦益则揉了揉手腕,附和道:“你们去吧,这一路舟车劳顿的,我也是累得够呛,就在家中陪父亲吧。”
“行!那你们早些休息吧!”李幼见他俩确实一脸疲态,也不多说什么,当下给凝冬积雪放了假,带着三个孩子出了门。
穆州大大小小的街道上都挂了灯,照得整座城市宛如白昼。绕着运河,街边各色小吃应有尽有,煎白肠、炙焦金花饼、冰雪冷元子……还有卖销金裙、细画绢扇的铺子,挑把折扇,择个珠钗,能将人看得眼花缭乱。三五不时的,能撞到异邦的艺人在表演奇巧的杂技魔术,小孩子们围在四周,起劲地拍手鼓掌。
李幼四人艰难地在人群中穿行,就像鱼潮中随波流转的小鱼。倒是宋书白灵活地很,拉着宋青苒一会儿买串糖葫芦,一会儿买盏宫灯。李幼同赵瑾元落在后面,并肩而行。好在李幼一直在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一切,也不觉得尴尬。
众人先是去到慈济堂,林舒余早已结束礼佛,只是她向来不喜喧闹,因此婉拒了一同出游的邀请。倒是宋书白的几个好友跟着玩了一会儿。
待到月上正中,几人提着大包小包,都逛得有些疲累。李幼正想找个地方歇歇脚,一座玲珑的楼宇出现在眼前。那楼宇足足有四层高,主楼为十字脊,四面皆是副楼,光是飞翘的屋檐,都有几十个。屋屋相连,檐角相抵,一轮圆月卧在屋脊上,烛光透亮的窗子里透出隐约的人影,远远望去宛如月城宫阙。
“原来这就是摘月楼啊……”宋青苒看着门口气派的金匾上,那“摘月楼”三字,忍不住叹道。
“姐姐,什么摘月楼?”宋书白啃了口手中的糖葫芦,好奇地问。
李幼两眼放光:“前阵子传言,有位东京樊楼出来的厨子,因着年岁大了回到桦南县来,扬言要仿照樊楼,建一个桦南县迄今为止最大的酒楼。没想到,竟已经落成了。”
“想不想来顿宵夜,”李幼盯着悬挂的红绸,显然是刚开张的模样,她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的票子,“走,带你们去尝尝东京的菜色是怎么样的!”说着,率先提着裙子,踏上摘月楼前的长条台阶。
宋青苒和宋书白毕竟都是孩子,见到新鲜事物自然心痒痒,再加之方才一顿玩闹,也觉得腹中有些空空,于是都紧跟上李幼。赵瑾元在后面直摇头,却也只能无奈地随着众人进去。
这摘月楼噱头十足,招引了不少富商贵胄,位置排得满满当当,还需得提前几日预订。但李幼凭借着强悍的钞能力,愣是硬生生订到了一间豪华包厢。
走进明月楼,李幼才发现,这楼外头看着是四层,里面其实有六层。正中间一个天井式的舞台,弹琵琶的乐姬在台上唱着词:”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一二层是散客位,上层才是包厢。传送酒菜的伙计在架空的廊桥中鱼贯而行。
他们的包厢在临运河的一面,屋里挂了簪花仕女像,一支折桂插在天青瓷釉色瓶里。小扉轻启,正好能看到月亮。
落了座,李幼阔气地挥手,叫上伙计唱菜名。
“要一份炙羊肉,粉羹,碧涧豆儿糕,酥油鲍螺……”
“得嘞,”那伙计口齿伶俐,“小娘子可要再来壶桂花饮。这是东京城里时下流行的饮子,美容养颜,最适合您这样漂亮的小娘子喝了。穆州别的地儿都没处买,本店今日开张,买一壶送一壶,买到就是赚到!”
李幼平时不怎么喝酒,宋青苒赵瑾元他们还年幼也喝不得,但听伙计说的天花乱坠,她顿时也有些心痒痒起来。“那就来一壶吧。”来不及多想,李幼就冲动消费了。
伙计兴高采烈地下去。没一会儿,酒水果品就呈上了一桌子。李幼倒了杯桂花饮,清冽甜腻的酒味儿混合着花香扑来。不愧是网红酒饮,吃着辛辣可口的羊肉,听着悠悠的乐声,李幼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赵瑾元不动声色地将酒盏推得远了些:“再喝该醉了。”
“你管我!”李幼叫嚷着,伸手要去夺。这时宋书白忽然喊了声:“快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