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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澜!”南宫溯拉住阎澜的手腕,“你不能跟他们走。”
“我不跟他们走,难道,还跟你走吗?”阎澜一笑,甩开他的手。
“南宫溯,你保不住我的。”他留下一句,向前走着。
他刚走到沧萝身前,不知从哪窜出的黑气化为一支黑色的箭矢,向着南宫溯的方向。
阎澜的步子一变,瞬移至南宫溯身前。
“尊上!”沧萝的喊声在他背后响起。
面前南宫溯的眼眶放大,怔怔望着贯穿自己心脉的箭矢。
“师兄!”南宫溯喊着,接住了滑落的他。
阎澜身上的黑气散去,不知飘向了何方。
他已无心顾及那些,只是缓缓合眼。
“你为什么不恨我呢。”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张口道。
他不明白南宫溯为什么不恨他。
灭门的时候,要他亲手斩杀自己的时候。
他都做了那么多本不想做的事情,在他的逼迫下。
“何为邪祟,何为良善。”在沧澜门的时光里,教习的长老曾言道,“斩人而无愧者,食人而无忧者,为邪。救人于水火者,救世于灾患者,为良善。”
朝日峰上,他提剑上前,面前人却无躲闪。
于是他的剑也刚好刺偏一尺。
阎澜眼中凌厉的光芒微微散下。
穿着沧澜门弟子衣着的阎澜嘴角淌血倚在他肩上:“溯,去神族,帮我个忙。”
他小声嘱咐着:“这黑气来自于远古魔族,本已经是被禁用的存在,如今却突然现世。我要你去神族求助,把它找出来。”
他说完,看见远处的云海泛起微光。
“师兄,我带你离开这,我们一起去神族,一定有救的,一定——”南宫溯小心扶着他,道。
“这世间,不能再有第二个沧澜门的结局。”阎澜在他耳边道完,突然拔出心口的剑,退后两步,跌入山下的云海。
“师兄!”南宫溯跑到山崖边喊着。
他的身后落下带着神兵的男子和一仙童。
他缓了许久转身,见那男子手指上的玉戒,立刻跪拜行礼:“沧澜门弟子南宫溯见过神主。”
“堕魔者已被斩杀。”他报告道,缓缓抬首,“此魔气不凡,恐需彻查。”
“我自会查此事。”那男子扶起他道,“不知你,可愿相助?”
自那之后,玉泽带他前往了天界,他游走在魔族领地,最终寻到无妄海的虚空。
他不知那里有没有想要的答案,便就闯了进去。
进去后,便再没能出来。
直到忘川崩塌,虚空被毁。
“你非邪祟。”南宫溯道,“这些也都不是你愿意做的。”
“若没有黑气。”阎澜的脸上浮现笑意,又咳了两下,道,“你我,应能一同匡扶正义了吧。”
落下山后,他发现自己没死,便济身流民,最终混成了个叫花子。
“南宫溯,你可知你这一身冰霜,与你天生仙脉相克?”他忍不住道,“你明明本该练那炎阳术,练这九重玄冰作甚?”
“因为玄冰克不住黑龙。”南宫溯直白道,“我想闯阵,把那罪魁祸首带出来,你便不用做这罪人。”
他看见阎澜眼中泛起泪光。
“谢谢。”阎澜道。
他闭上眼,再也没睁开。
“你,你们,你们竟杀了尊上?”沧萝不可置信道,随后转为愤怒,“好啊,那我便杀了这满城的百姓,一起陪葬!”
南宫溯刚站起身想要回嘴。
身后传来一声“住手”。
城门外奔来两匹骏马,一马上是一红衣白发的男子,另一上是一身着龙袍的黑发女子。
女子的马经过白芷的时候,他的眼眸斜着瞥了一下。
二人的马落在沧萝身前,一停。
“杀你尊上的明明不是这些人,你这便是滥杀无辜了。”林尤川下马,对沧萝道。
云琬拿手指抠抠耳朵,心想着这人又在做些无意义的说教。
她无意中向后看,目光落在地上的阎澜,又对上南宫溯。
“只要能给尊上陪葬,滥杀又何妨,何况他们何曾无辜?”沧萝道,“千年前若不是人族帮衬,我们怎会有如此境地?”
她疯魔地笑着。
林尤川见说不动,便只好动手。
他生起神力,万千黑色的乌鸦飞来,对付着面前的魔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