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对裴子玉极好,好得裴子玉于心不安。
裴子玉曾经想象中的那些情况并未发生,虽然不知为何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会对他这么好,但是裴子玉心里更加愧疚了!
就这么在仁寿宫住了一个月,裴子玉身上的伤早就好了。
因着体弱这事,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变着法的给他调养身子,在宫中这些日子,裴子玉的身体倒是比往日更加康健了,尤其是脸上多了几分肉,看得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十分有成就感。
裴子玉是身体的主人,自然能感受到身体上的变化。卢院判身为太医院院判,平日只为皇帝、太皇太后、皇太后问诊,曾经旬阳帝卿借着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也能使唤他。
如今裴子玉沾光,这一月以来,都是卢院判问诊,吃的药膳前前后后都改了五次,裴子玉预感,再在仁寿宫住下去,他估计至少要长胖五公斤吧!
这日,裴子玉正在喂鱼儿,便听闻,诸位皇子来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了。
裴子玉闻言,便想回到自己所居的偏殿,却被皇太后留了下来。
皇太后看着疑惑的裴子玉,有心想要教他一二,单纯仁善的确不错,可是也不能太过心大。
除去早殇和已经出嫁的皇子,如今还未婚配的皇子皆到了仁寿宫,分别是九皇子刘羽然、十皇子刘欣然、十二皇子刘听然、十五皇子刘安然。
虽说都是皇子,但是众皇子隐隐以十二皇子为首,如今最大的九皇子倒是站在最末尾。
这样的情况,莫名令裴子玉想到了齐贤,不知道他跟着齐境分府别居之后怎么样了?
十二皇子刘听然行了礼,马上就跑到太皇太后身边,拉着太皇太后的手臂摇晃着,撒娇道:“老祖宗,听然好想您。”
太皇太后笑道:“你这个玩皮猴儿,如今是大哥儿了,可不能这么小性儿。”
刘听然天真的说道:“听然再大,也是老祖宗的小孙儿。”
看着刘听然如此做作,刘欣然撇了撇嘴,最小的十五皇子刘安然比刘听然还小五岁,那才是小孙儿呢!
裴子玉虽然不明白皇太后为什么留了他,但是他不关心这些皇子来请安有何图谋,他的眼神落在裴子英身上。
裴子英恭敬的站在下方,仿佛是一个深宫老人一般,他内敛了许多,身上也多了几分内官气度。
裴子英自然能感受到裴子玉在看着他,但是他不敢回望,在宫里这么久了,足够磨平裴子英身上所有的棱角,变得谦卑恭顺。
刘听然倚着太皇太后,见状,马上笑道:“听说十哥的伴读是表姨父的弟弟,今日见了,可真是天差地别。”
裴子玉眉头一皱,这话说得就像是他们是初见一般,明明数月前,他们见过。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是端方守礼的人,于北宫的掌控力度绝不弱势,平日更是很少插手后宫之事,裴子玉在仁寿宫住了这么久,也只见过庄贵君一位后宫君侍。
太皇太后倒是乐呵呵的看着,难得皇太后这么喜欢裴子玉,太皇太后也默许皇太后用宫闱争斗去教导裴子玉。
刘欣然翻了一个白眼,明明已经见过裴子玉,却还这般作态,只是如今因着旬阳帝卿和齐国公圈地一事,让夺嫡之争浮上了水面,刘欣然为了自家姐姐,自然是低调了许多,不然早就怼回去了。
见刘欣然不接招,刘听然却不会放弃,刘欣然想要当缩头乌龟,他可不会让刘听然当这个缩头乌龟。前些日子,与刘欣然一父同胞的六皇女可是参了刘听然的同胞姐姐五皇女一本。这个仇,这份气,刘听然可不会就这么过了。
刘听然笑道:“虽说裴伴读比不上表姨父,可是裴伴读却是个刻苦耐劳的,几次得到御绣纺张司正的嘉奖。”
刘听然故作天真的朝着太皇太后说道:“裴伴读绣了一副松鹤祥云图,真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呢!”
“老祖宗,你也该看看,裴伴读至少能得两套头面呢!”
刘欣然咬着牙听着,恨不得撕烂了刘听然的嘴,他向来以贤德闻明宫中,最擅长的便是针织一道,去年太皇太后过生辰时,刘欣然便是绣了一副松鹤祥云图作为寿礼献上,太皇太后极为喜欢,赏了刘欣然一套十分华丽的多宝头面,看得刘听然十分不忿。
刘听然句句不提刘欣然,却又句句提着刘欣然。
裴子英是刘欣然的伴读,刘听然拿裴子英来踩刘欣然,刘欣然那根理智的弦断了,拿裴子玉和裴子英踩他,他们也配。
刘欣然当下冷笑一声,“倒是比不得十二弟最是会用心,但凡遇到个好的,自己就自感不如。”
刘欣然的话令刘听然火冒三丈,但是极度愤怒之下,刘听然还记得今天最大的目的,刘听然冷笑道:“倒是比不得张郎君,最近几次给齐国公府送去厚礼。”
德君姓张,裴子玉猛然听到这个姓氏,心里一惊,不由得看了几眼刘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