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裴子玉请辞,到现在见到齐原,中间也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齐原这就得到了消息吗?
裴子玉观察着齐原,齐原似乎过得很不好,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憔悴和疲惫,见到裴子玉时,眼前一亮,这让裴子玉有些不安。
齐原走上前,只是就这么看着裴子玉。齐原发现,裴子玉似乎从来没有变过,从她们第一次见面,到如今这个时候,裴子玉一如初见,清冷而纯粹。
裴子玉直视着齐原的眼睛,他发现他已经看不懂齐原再想什么了!
齐原说道:“我来接你回家。”
裴子玉点了点头,有些事也该处理了。
齐原骑着马在前,裴子玉乘车在后。
还未到国公府,便被裴子熙拦住了去路。
听到动静,裴子玉连忙掀开马车上的窗帘,“熙姐儿,回去吧,替我向母父、祖父问好。”裴子玉拦住了裴子熙,他想要自己和齐原做一个了断。
裴子熙知道裴子玉下定决心的事,她无法再劝说,便亲自送了裴子玉回国公府。
眼见着裴子玉进了门,这才回家,又派人将月季等人送了回来给裴子玉使用。
如同裴子熙劝不了裴子玉一般,裴子玉也劝不了裴子熙回去,便自己先走进了国公府,这样裴子熙才会回去。
裴子玉朝着府里走去,迎面撞上了张馥兰。
裴子玉皱起了眉头,即使活了两辈子,如张馥兰这般的人,他也没见过几个。
张馥兰已经换了装扮,不再是哥儿的打扮,已是婚后男子的打扮,尤其是他发髻间插着的红宝翠凤,那是帝卿这个品阶才能使用的首饰,张馥兰越矩了。
张馥兰见裴子玉回来了,脸色一僵,说道:“裴公子远来做客,是馥兰有失远迎了。”这副做派比裴子玉还像齐原的夫郎,主君派头拿捏的死死的。
裴子玉觉得有些恶心,他知道这个世界的男子很难,受尽了苦难,他始终对这里的男子抱有一丝同情。
裴子玉很清醒,他没有主角光环,至今也没收到如卧龙凤雏一般的谋士和天神降世的猛将,推翻旧社会这种事想想就行,再者他现在就是地主阶级,我推翻我自己吗,那他推翻旧社会的根基在哪?
只要不是危及裴家的事,裴子玉的容忍力很高,他也不想和这个世界男子计较些什么。
只是如今看着张馥兰的嘴脸,裴子玉却觉得,有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别拿他也是封建制度的受害者来说事,成为加害者的那一刻,他就不值得同情了。
裴子玉还在想,自己该怎么说话,毕竟现在他和齐原还没和离,他才是齐原的夫郎,才是这个府邸的男主人,他第一次想要挫挫张馥兰的锐气。
裴子玉还没说话,齐原说道:“玉儿才是这府里的少君。”
裴子玉惊讶的看着齐原,打了个冷噤,他什么时候和齐原这么好了,齐原从来不会这么称呼他。
张馥兰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可是他和齐原有隙,不敢再逆着齐原,便只做没听到,向着齐原献媚。
齐原不理他,只是温柔的说道:“我先送你回去。”
裴子玉看着眼前这一幕,多少觉得有些讽刺!
裴子玉并未多言,直接向着见微院走去,齐原悠悠跟在裴子玉身后,她的夫郎回来了,真好。
只是齐原看着裴子玉毫不迟疑的远离她,心里一痛,可是她不会放手了,裴子玉既然嫁给了她,就是她名正言顺的夫郎,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足够她和裴子玉和解了。
张馥兰看着齐原跟着裴子玉离去,心里气得都要呕血了,都怪那个宁玉,当年怎么不直接弄死他,如今倒是给自己留了个祸害!
回到见微院,裴子玉转身看向齐原,问道:“不知世女对国公和帝卿的丧仪怎么看?”
齐原说道:“你才是男主人,你想怎么做都行?”
裴子玉只觉得心寒不已,为了张馥兰,齐原可以搞死自己父母,如今为了他,竟然还愿意办他们的丧仪!
裴子玉拦住了齐原,冷淡的拒绝道:“世女请回吧!”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裴子玉拒绝了,但是这是齐原第一次感受到裴子玉外出的情绪。
齐原乐了,这样的裴子玉,更令她目不转睛。
齐原笑着说道:“你好好休息,我晚些时候来用膳。”
裴子玉气极,很想把齐原扔出去!
芙蓉看到终于回来的裴子玉,哭得不能自已。
从传来叛军围了大相国寺,芙蓉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前前后后两个月,芙蓉愣是没有打听出什么消息来,如今见裴子玉平安回来,芙蓉等一干小厮哭得稀里哗啦的。
裴子玉看了一眼站着的人,问道:“怎么只有你们在?”如今只剩下芙蓉带着姚黄等裴家小厮,原先国公府配的小厮也只有翡翠在。
芙蓉闻言,擦着眼泪说道:“都去奔高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