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兔耳,暗呼佛祖救命。
怎么会有人样样出众,手好看脸好看,就连声音也这么好听。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边还不是情人,就已出西施。
她好似被逼上梁山,准备英勇就义。
余愿深吸一口气,问遍问吧,横竖答案就在今晚了,“陈知让,今天我在你家捡到一只纸飞机。”
“……”
指向性太强,是没人再可以继续装傻的程度。
余愿停顿一下,又说,“我不小心看见里面的字,有我的名字。”
一张“祝身体健康”的糖纸,无半点你侬我侬的暧昧,偏偏是她告知那糖纸有“魔法”在先,陈知让写了祝愿她的话在后,机缘巧合又落回她手中,怎能让人不去多想。
余愿攥着兔子玩偶的手心出汗,鼓足了勇气,“如果你不解释,我就要大言不惭,当真觉得你喜欢我了。”
“……”
她一口气说完,对面的人没说话,只能通过耳机,听见他轻浅的呼吸声。
陈知让没说话,也没发出半点声响。
余愿一颗心砰砰直跳,思绪在安静的空间里肆意发酵,他怎么不说话了,还是她太唐突了是吗,她说这些,讨人不喜欢了是吗。
预料到开口即是暗恋的失败,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她有如过山车的情绪也一点点慌乱起来。
他不吭声,电话也不挂断,余愿自是舍不得挂,就这么等着,固执等一个最终审判。
约莫过了有五分钟那么久,耳机那头的少年再度开口,沉沉道,“方便吗,下楼,篮球场见。”
打字聊天,语音电话,见面。
今晚她好像才是被“刑讯逼供”的那个,一鼓作气发表完临终感言,终赴刑场,“好,篮球场见。”
从家走到小区篮球场,距离不过两三百米。
在这短短的距离之间,余愿已经幻想过一万种可能。
所以,有没有那么一点希望,她能美梦成真。
篮球场上空空荡荡,长椅上坐着一个少年,陈知让一件黑T恤,黑色休闲裤,一个人待在那儿差点都要融进无边夜色里。
余愿走近,陈知让示意她坐。
一张平平无奇的长椅,余愿硬是坐出了种壮士断腕的风范。
跟前少年抬手,递过来一把金灿灿的东西。
陈知让掌心摊开,是五个巧克力糖纸叠成的纸飞机,和她捡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余愿愣愣看他一眼,伸手一个个拿起,展开,每张糖纸里写着同样的祝愿,愿她身体健康。
“我不知道。”陈知让开口声音有点哑,他清了下嗓子,说话不疾不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上学时候只顾得读书,也没喜欢过谁,但是这种事情,却是第一次有。”
“我从不信鬼神,也没法像乐乐一样去相信这糖纸真能有魔法,但那天晚上,就像是着魔了,写了一遍又一遍,还嫌这糖纸不够,想再多写几遍。”
“我知道落新妇的花语,但是那个花挺小众的,市面上很少见,脑子一热就买了,我赌你不知道,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问。”
他眼睛注视着她,一瞬不移,“我承认我对你的感觉很不一样,和你在一起很自在,也很舒服,但我目前不清楚这种感觉能不能叫做喜欢,也不想白白枉费你一番心意。”
面对这份感情,陈知让难得拖泥带水,“等我几天,十天内,我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况且告白的话,也理应他来说。
他向来做事过分有分寸,余愿听到这样的回答,竟不意外。
她捧着一手金灿灿的祝愿,点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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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让真这么说啊?靠,他该不会吊着你吧。”林琳愤世嫉俗,说完又觉得哪不太对,“也不会啊,之前向他表白的女生,他都直接拒绝了,拒绝的表面委婉,实则压根不给人留半点念想。”
这大概就是,学神的说话艺术。
余愿懊恼地扑进被子里,把脸结结实实埋进去,“我也不知道,现在我脑子里简直一团浆糊。”
一个小时前为爱冲锋,一个小时后,旗帜倒地,勇士解甲归田。
这头已经东窗事发,她也就破罐破摔,告诉了林琳。
林琳也是个恋爱经验为零的菜鸟,在旁分析说,“不过就十天的话……好像还好?”
但是对于此时关系将破未破的人来说,这十天未免太过于漫长。
林琳掏出手机,一阵翻找,“不行,我给你问问姜南,旁敲侧击一下。”
“别。”余愿抬头,又拒绝不了诱惑地补上一句,“问他可以,可千万别暴露是我。”
林琳比了个手势,“放心,我绝对不说。”
林琳:【喂,姜南,给你打听个事儿。】
姜南回消息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