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这玉脉是为她留,不如说是为他的转世而留。
“那怎么过去。”张若阳问。
“将矿灯熄灭,她们有蛇性,温度低时会陷入睡眠。”说着,张坤逃出一盒火油,点然后朝玉俑后扔去。
过了一会儿,玉俑便寻着暖源凑了过去,将甬道让出。
“这么多和她长得一样的?”饶是见多识广,张若阳也不由得震惊。
张坤冷冷道:“这些要么是备用品,要么是失败品。”
“是失败品。”长生忽然开口,“我是自婴儿长大的,与常人无异,这些玉俑已是十六岁模样,大概是齐佳青瑶死时的模样。”
这玉俑造出的石中人,虽不同于巴乃,但也并非如真人。
可见此处玉脉虽可做玉甲,让人可从帝旺到胎生状态,也并不是能制造出长生之体的东西。
“那这双响环的原石究竟在哪里,还是说这些都是?”张若阳纳闷道。
此刻,突然一个人影闪过。
“是张遥!他在找帝旺门出去。”张坤神色一变,就追了上去。
若是张遥已经在找帝旺之门出去,大概便是他已拿到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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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随着他的怀抱一阵颠簸,不知过去了多久,长生有些浑浑噩噩的,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妹妹。”
她睁开眼,见张遥在自己的对面,他的手中拿住一个锦盒。
他的瞳仁是血红的,脸苍白到病态,桃花眼中是偏执且疯狂,墨色长发贴在他的脸上,竟然是已蛇化的样子。
“妹妹我拿到了,你可复生了。”他的声音也与往日不同,高亢且病态,毫不畏惧张坤朝她走来。
可此时那把黑金古刀却横在两人面前。
如今张坤这边有两个人,而他只有孤身一人。
张坤站在原地没动,张若阳后退了一步,这一步很是君子,或许代表着自己不会参与二人的争夺。
张遥站在原地,低低沉沉地笑起来,“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空气中都是肃杀的气氛。
她的心跳加快,双手不由得颤抖,道:“能不能不打。”
“不怕,这次哥哥一定会赢的。”张遥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
但黑金古刀瞬间朝他劈过来。
她知道,他们的争夺并不只是她,原石可令她回到原来的身体上,她就像是解开长生的一把钥匙。
张坤不会让她落入拥有汪家一半势力的张遥手中,同时,张家的规矩从来都是现任族长踏着上任族长的尸体走出张家楼。
而张遥也不会退出对长生的争夺,他有想要复生之人,而汪家因对长生的欲望而生,并且想要取代张家,如果他放弃争夺长生,也就等于放弃在汪家的权势。
放弃汪家的权势,等于任人宰割,放弃性命。
也就是张遥曾说过的,我保不住自己,自然更保不住你。
或许一切都是宿命。
如果说上次张坤没有杀张遥,是为了拿到双响环的替代品,而如今已找到原石,他也发现了张遥拥有的汪家势力。
这一次他势必会杀了他。
张遥轻巧地闪开了攻击,拔出腰间的苗刀,刀光剑影,只有熟悉的叮当声。刹那间仿佛回到了她刚从东北张家新年之夜那晚的厮杀中。
记忆中的血腥与厮杀重叠。
她双目圆睁,看着曾经恐惧的一切,终于在今日浮现于眼前,她浑身颤抖地跪坐在地上。
怎么才能阻止这一切。
这二人如同一阴一阳,一正一邪。
或许只有她死,可以了断这种争夺吗。
只要她活着一日,这种纷争就不会结束对吗。
所以其实天道就是在不断告诉她,她得死。
她死,世间无长生,人们的欲就不会被煽动。因为有她的存在,阴阳无法平衡,总要争夺不休。
随着黑金古刀重重落在地上,掀起一片砂石,苗刀锋利的刀刃,刺穿了张坤的肩膀,他闷哼一声,寂静的帝旺门前,刀刃划过筋骨的声音格外刺耳。
而张遥赤红的血瞳,露出癫狂的神色,像一朵妖艳的欲之花,陨铁苗刀冰冷残忍的攻势,丝毫看不出他是当年躲雨的翩翩少年。
这是当年的她希望看到的吗,当年她不得已牵制张遥,护佑张墨白的转生,如今却换来了这样的结局。
面前的场面让她情急之下瞬间眼前发黑,耳朵只听得到那皮肉被刀切开的细微声音。
面前的张坤神色冰冷,如睥睨众生般,墨眸沉像他胸口麒麟所踩踏的黑色地狱之火,黑金古刀刀刀致命,丝毫不像是张家楼时待她事无巨细的冷面少年。
黑金古刀划过,在矿灯的映照下留下一道刀光,蓦然劈在张遥的胸口,那气力令他身上的赭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