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正在默然垂泪。
陆家大宅门前落了花轿,奶娘及丫鬟扶着陆水红坐上花轿。
陆宗培看了一眼徐家派来接亲的人,嘱咐道:“各位辛苦了,烦请大家接亲回去的路上注意些,近日山中土匪猖獗,妇女新娘被抢常有发生,大家要多加小心才是。”
“放心吧陆老爷,徐老爷都吩咐过我们了。”
说话的人是一个抬轿的轿夫,他身形高大魁梧,五官冷硬,脸部轮廓棱角分明,浓眉高鼻,眼眸又亮又黑,皮肤有些黝黑,下颔的若隐若现的胡茬和发达的肌肉很有男人阳刚之气,看上去整个人很粗犷很糙。
他抬了抬下巴:“今儿来的弟兄都是年轻力壮的汉子,一定能安全把小姐送到徐府。”
陆宗培打量着四个抬轿的汉子,个个都是又高又壮,年轻有力,这才稍稍安心。
这时,穿红戴绿的媒婆高声喊道:“吉时到,起轿。”
一声令下,长鞭炮,敲锣打鼓,以及吹唢呐的声音再次响起,喜庆的声音仿佛充斥着整个世界。
………
苏宛镇与水清镇隔了一个山头,花轿离开了苏宛镇直接就进入了山林之中。
“今天天气不错,早点抬新娘早点吃饭吃酒。”
“你就知道喝酒,小心喝死。”
“我就那点爱好,陈山海,要不要今晚一块喝点。”
“行呀,不醉不休。”
听着轿夫们的对话,陆水红心里没由来得难受。
为什么只有自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为什么自己的命运要被人这样安排。
她越想心里越堵得厉害,没忍住眼泪,哇了一声又哭了起来。
她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哭声,却仍然发出一些嘤咛的声音。
哭了一阵子,陆水红便听有轿夫说了句:“这小娘儿们哭得没完没了,真他妈让人心烦,马上就要当太太吃香喝辣的,大把的富贵可以享。真想不通有什么可委屈的。”
这话一下子让陆水红心中怒火四起,她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忍着。
她真的想骂回去,却又不敢这样做。
但听这浑厚低深的说话声,陆水红大概能猜到是那个叫“陈山海”的轿夫说的。刚才也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承诺一定会安全把她送到徐府。
陆水红擦掉眼泪,掀开一半盖头,小心地揭开花轿左边窗帘一角,目光窥探着外边。
她盯着左边抬轿的男人背影,方才说话声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
他应该就是那个“陈山海”吧
只见那个陈山海后背宽阔高大,后脑勺头发剃得很短很干净。
就在这时,陈山海轻轻偏了一下头,目光瞟了回头,陆水红慌忙地放下帘子,坐正了身体,当没事发生。
隔了一会儿,陆水红听到陈山海说话:“你瞧,这小娘儿们又不哭了。”
另一个轿夫说:“哎,叫什么小娘儿们,你是徐家的长工,你得叫二太太。”
“入门了再改口也不迟,这声二太太还少得了她的?”
陈山海戏谑的声调让陆水红不太舒服。她紧抿着嘴,暗暗咬牙。
然而就在下一瞬,杂乱的马蹄声从山坡冲了下来,马声嘶鸣,枪声突突,花轿震了一下咣当落了地。
陆水红在轿里晃得头晕,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外面的人大喊土匪抢亲了。
听到土匪二字,陆水红心口一紧,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她常听丫鬟们说现在土匪横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旦落在土匪手上就会生不如死。
此时此刻花轿外枪声四起,各种厮杀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胆战。
陆水红心跳加速,手脚没由来得哆嗦,正想着要不要冲出花轿溜掉时,花轿的帘子一下子被人扯开。
只见一个面相凶悍,满脸横肉的土匪大汉手握着枪虎视眈眈着花轿里的新娘。
陆水红尖叫起来,大喊救命。
那个土匪不由分说一把将陆水红扛在肩膀上,陆水红手脚都挣扎扑腾着,嘴里胡乱尖叫着。
急乱当中,陆水红拨下发簪,紧闭着眼就很土匪后背死命扎进去。
只听土匪一声嚎啕,痛得直接将陆水红从肩上摔下来。
陆水红摔在土灰四起的地上,茫然无措地看着四周倒地的尸体,死的几乎都是送亲队伍的人。
她吓得大气不敢喘,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却被一声枪声惊吓得捂头下蹲。
原来是刚才被陆水红扎伤的土匪被惹毛了,冲她开了一枪,她急时躲开了。
就在土匪还要向陆水红开枪时,一条黑影扑了过来,直接压倒了陆水红滚进了及腰高的草丛中,堪堪躲过了枪击。
陆水红卧在草从中,惊魂未定,狂跳的心脏怦怦作响。
“你没事吧?”
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