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家,馆里的规矩不是你定的。”雪姬很委屈,低着眉目为自己说话。
围观的姑娘愈多,纷纷劝和。梁风向人群外看,金絮终于赶过来了。
金絮挤进人群,当先看雪姬反应。雪姬没怎么生气,十分柔顺地回看她。
金絮斥责丽姬道:“这段日子的鱼真是白钓了,还是这么气急败坏又冲动。万一是你的鱼篓没放稳,自己掉进水里了呢。”
“隔水边那么远能掉水里?”丽姬不服,瞪雪姬,“除非是有人踹了一脚!”
雪姬在看丽姬时,眼里才有些忿忿不平。
“你想如何?”金絮放缓了语气。
丽姬对着雪姬哼道:“我也不用你怎么样,只是以后遇见我,记得躲着我走。”
雪姬欲言又止,双眼默默的样子看住金絮。
梁风注意到金絮侧身对着雪姬,袖下捏紧了手指。她看着丽姬,注意力却不在丽姬身上,似乎雪姬的眼神无形中给了她很大压力。
他出言道:“我们在这空口对峙也是无用,不如先去那钓鱼的地方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
“可以。”金絮应了,看着丽姬道:“说不定能找出鱼篓是自己滚进池水的痕迹。”
丽姬领路,去到了原本放着鱼篓的地方。在池水边一棵树下,距离池边五六步。
梁风蹲下细看草地痕迹,猜测道:“丽姬离开的时候太长,鱼篓的水漏完了,里面的鱼蹦跳挣扎,将鱼篓撞翻了,鱼篓才滚到了池子里。”
金絮和他一起看,顺着他的话看见草地两排浅坑,疑似鱼篓翻滚的痕迹。
金絮抬头看丽姬脸色,丽姬哼哼:“胡扯。”
“我帮你钓回来好不好?”雪姬道:“你能消气吗?”
丽姬还没开口,金絮便止住,“不能证明鱼就是你放的,你不用赔罪。”
梁风却觉得雪姬的态度根本无所谓。雪姬站得略微远,甚至不靠近,完全不看草地痕迹,根本无所谓是否有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妥协的说辞不过是为了消减矛盾。
“以后我遇见你,会躲着你的。”雪姬认真道。
金絮很无奈。梁风听见她幽微的气声。
“可以。你若做得到,我当然能不计前嫌。”丽姬翻个白眼,昂首抱臂离开。
金絮还想说什么,丽姬听也不听,完全忽视了她。
她无奈得要生气了,雪姬反而安慰道:“丽姬虽然易怒,但往往提的要求都不过分,依着她就好啦,你放心。”
她一时怔怔然,梁风都觉得雪姬意外地豁达。
雪姬向她简单一礼,也走了。
金絮无言地低下头。梁风走近她,感受到她略微低落的情绪。
他拽拽她的袖子,“闹矛盾的时候,总有一方是妥协的。”
“她们总是吵架。”她很苦恼。
“怎么啦?”
金絮哀哀地皱眉,“这几天吵得很厉害。很多时候都是丽姬先挑起来的,因为一些小事。”
“可丽姬以前不是这样的。”她的眉毛深深皱着。
“不要丧着脸。”梁风伸食指,小心碰碰她的眉毛,却没碰到她的妆容,直接碰到她的皮肤,他收回手指,献道:“不如我教你个法子。”
金絮揉揉脸颊,“什么?”
两团脸被她揉成个风字,他道:“丽姬和雪姬,一个是前花魁,一个是现任花魁。雪姬出现前,丽姬占得魁首好多年,如果她们两人矛盾不消减,花魁之位说不准会不断产生变动,有了变动就会变得鲜活。”
他停下,觉着意思没有表达清楚,想换个说法,金絮闻言却道:“这是制衡之术。”
她懂了,梁风还想把意思表达完,就见金絮颇嫌弃地看他,“真是好蠢的法子。谁教你的?”
“没谁教我。我看皇帝是这样做。”他有什么说什么。
金絮顿时不掩饰嫌弃,“我是皇帝吗?我要以帝王之术制衡丽姬和雪姬吗?皇帝会和自己的臣子吃一起睡一起吗?”
“你好傻。”她骂道。
梁风看她的嘴唇,开开合合,就没一句他爱听的。
“不许说我傻。”
金絮不理,往前馆走,“按你的法子,每个做生意的人都是皇帝。难怪皇帝要抑商。”
一边说一边走,完全不怕他听不见,仿佛笃定他会在屁股后面跟着。
梁风抿抿嘴,跟去她身后,道:“抑商的政策好像是皇帝和相府一块商量出来的。”
是整个朝廷商量出来的,双缗令那么大的事情当然不是皇帝一个人拍板。
金絮默然不语,表情快要冷下来。
为什么抑商,除了对朝廷与皇权来讲,商贾本身就需要抑制外,还因上一任丞相与商贾结交过密了。金延守在任时,凭借顾氏提供的钱财,有多顺风顺水只有那一朝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