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话给他,可是金絮完全没有回应。梁风担心她生气了,没有保护好她,三道鞭伤是很严重的。
梁风不停地托暗卫让她带些话来,暗卫说鸨母正在卖馆,她想卖给官府。
梁风呆了一下,这一天终于到来了,这一天迟早到来的。
幸好他在太南也有宅子。他万幸地松口气,为自己的聪明机智感到庆幸。他真是聪明。
想和她一起过去怕是不行了。梁风让暗卫继续留她身边待命,她卖了馆之后安置好姑娘们,不知道走前会不会和他说声再见。
梁风让暗卫带话给她,她走前是肯定要和他说再见的。他想写折子请旨离京,借着肃贪这件不算立功的事情求个人情。
折子还没写好,皇帝的圣旨来了。夏培抬头挺胸走进王府。
梁风打断计划,跪下听旨。
“近日太子的陈年旧事令圣上深感忧心,急召安分王进宫互诉排解忧肠。”
“排解忧肠?”梁风呆住。
皇帝心情不好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能怎么办,难道把皇帝的忧肠吃了?吃忧肠不应该是皇帝儿子们做的事情么。
“是。”夏培脸上没有客气的笑容,而是愁眉苦脸,仿佛和皇帝一条心,皇帝的忧思就是大太监的忧思。
朝堂众人互相针对的当口,他不可能拒旨不接,梁风接了旨,和夏培进宫了。
他十分明白,皇帝怕他在这个时候内外走动,收拢人心,要把他放到眼皮子底下盯着。
叮嘱暗卫继续留意她的进度,哪怕只是托话,他也一定要听到这声再见。
临到出府,小缃回来了。
时隔数年,小缃回到王府,还带来了金絮送给他的东西。
金絮送了他东西。
梁风撂下夏培,转头去接金絮送他的东西。
小缃捧着一个大大的锦盒,他充满期待地双手接过来。
很大很沉呢。
他兴冲冲打开一看——一支血色玉如意。
玉如意。
怎么说呢。
梁风拿起来细看,如意色泽很好,红得透亮,相当大,有大半截手臂那么长,他能看出来是很贵重的东西。
盒子里面还有一张字条,写的全是感谢他这些年的帮助之类的客套话。
她觉得他会喜欢这样的东西么。梁风若有所思,她还有钱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小看她了。
梁风放回盒子里,说不上来很高兴,但也不沮丧,他就是莫名有一点没有被她重视的感觉。
先不想那么多吧。梁风递给小缃,“收着吧,记得和她说声,她离京前一定要和我见一面的。”
梁风跟着夏培进宫了。
这个时候进宫倒也有好处,他有余地打点好雪姬的后事。
他估计冯棹台此刻想的肯定是如何妥善安排好雪姬后事,雪姬的尸身还停留在廷尉狱。她大概没法安然下葬,尸身只会裹张席子扔去乱葬岗,冯棹台为她准备的棺椁都会弃掉。
他要争取的是将雪姬尸身交给冯棹台。无论这个案子结果怎么样,他也算是帮皇帝办了事了,肯定要给点奖赏的。进宫去安慰皇帝也好,不然可能讨不到奖赏了。
进了宫,梁风听到了很多宫外听不到的消息。
几名文臣在朝会上死谏,逼太子说出真相。太子矢口否认,坚持说自己当年除了剿匪外什么也没干。
外人难以看出太子背后做了什么,但梁风感觉到游照同被逼急了。
游丞相在用尽一切方法试图保住大陀县的所有人,并与大陀县丞取得联系,这证明有人在暗中对大陀县的人下了杀手。
游丞相背后如何与大陀县丞联系梁风不得而知,只知道大陀县丞不愿意上京,估计是怕遭遇危险。
皇帝忧思过重是真的,接连几名文臣死谏令史书字缝间挤满了字,压得皇帝透不过气。
梁风看着皇帝被催白的头发,心想如果把皇帝逼死了,又找不出太子的罪名,那太子就成了最大的赢家。
而冯棹台那边,无法再次调查东宫账目的情况下,冯棹台将查案重点转移到了太子这几年为了扩大水路运输而多造的船只上面,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但始终查不出确凿的证据。冯棹台有发现船只甲板的每一块木板中间被凿空了,缝隙足够夹带金片,但是翻遍了所有的船只都找不出金片碎屑,做得很干净。
或许往木板里夹塞金片就是太子向大陀县输钱的途径,但实在找不出痕迹,单凭缝隙无法对太子定罪。
“不是每一趟出海的船都会路过大陀县,因此不是每一趟船都会夹带金片,查这个案子的时机太晚了。”冯棹台同他道。
确实晚了,但凡早一年查雪姬都不会死。梁风不懂查案,给不出什么有效建议,如今只能想着大陀县丞那边会不会有突破口。
他每日都要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