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暗卫的指示,梁风找去她们开的那间铺子。
她们的铺址选在城内河在城东拐弯的夹角,平常行人比较少,铺金便宜,风景还行也不喧闹,适合她们。
接近城东,沿着城内河骑了一段,梁风一眼看见河边独立的柳树下坐着一个人。
柳条叶子和她的头发一起飘飘飘,清早的风她也不嫌冷。她肯定没吃早饭,梁风没想到给她带饭,空着手来了。
还没骑近,金絮转了头看来。
她脸上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头发都没梳。梁风看了她一下,调转马头回去。
他到路边刚开门的早点铺子买了三笼冒着白白热气的小包子,一笼五个,他一手端着包子,一手抱着锦盒,跑过去找她。
她听见声音又扭过头来,平静地看着他。
“我一出宫便赶来找你,生怕你走了,幸好你还未走。”梁风把包子递给她,“快,趁热吃。”
三笼包子的热气蒸着他的手掌心,金絮接过笼子放到两腿膝盖上。梁风这才想起来忘拿签子了,他正要开口,金絮直接上手两个指头捏住包子吃起来。
梁风看她吃得挺香,贴住她坐下,锦盒放到身侧。金絮把最上面一笼的包子给回他,梁风接过和她一块吃起来。
“你起这么早坐在这里干什么呢?”
“喝西北风。”
“好喝吗?”
“还行,八月的风有点热。”
“那我们一起喝,光吃包子会噎着吧。”
金絮吃进包子的最后一口,点点头。
包子的馅带点汤汁的,还算湿润,不容易噎,梁风一边嚼一边看她,捋捋心里的话,不知道从哪句开始说。
金絮也嚼包子也看他,梁风接触到她的目光就把头低下,挑选笼子里下一只包子要吃哪个。
金絮继续吃自己的包子。
“你的伤好了吗?”
“好了。李婶肯定都告诉你了。”
“可是你走得急了些。廷尉的刑鞭容易留下病根,你可以相信李婶的医术。”
“我相信李婶。”
她的腮帮子嚼嚼嚼,梁风才吃一个就有点吃不下了。
“你如果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你到了太南找不到什么好大夫的。”
她不说话。梁风捏捏包子皮,犹豫道:“你还会来京城吗?”
“不会。”
“我在京城......”
“也不会。”
梁风把包子皮捏烂,肉馅流出来,他猛地一口把包子吞了。
“吃慢点。”金絮道:“我们距离太远了。”
“什么距离远?”梁风两下咽了包子,“太南到京城不过三四天的路程,赶得快的话,两天也就够了。”
“不是路程。”她很平静。
“就是路程。”
梁风盯住她,用力地盯住她,看见她眼里认真的神色。
金絮摊手道:“你想想,我如今是从良的风尘女子,而你是王爷,尊崇如你,我们之间相隔鸿沟,这距离远到让我没法因为你在而来京城。”
梁风瞪大眼睛,仔细确认她的话是不是真的,金絮坦然地任他看。
梁风捧着包笼跳起来,“你说的是什么鬼话?!”
他为自己忿忿不平,“你想一想,你仔细回想一下你这些年是怎么对我的,你凶我骂我打我,我还能尊崇?在你眼里我还能是尊崇的?那些神异志怪的话本写得都不如你的鬼话!”
这些话真的从她嘴里说出来了,梁风简直不敢置信,“哪里远了!一点也不远!”
她往石凳的侧边挪一点,和他拉开距离,“就是很远。”
她人挪过去,衣摆留在了原位,梁风对准她的衣服一屁股坐上去。
“哪儿远了?哪儿远了?哪儿远了?”他不断地往她那边挤,证明和她的距离非常近,从肩头到大腿膝盖都是贴在一起的。
金絮看了看被贴住的手臂大腿,然后低头吃包子。
“我不会再上京的,你在或不在,我都不会再来京城了。这鬼地方,谁爱待谁待。”
他就得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梁风怨,“你来不来京城我们的距离也不远。”
他碰碰她的膝盖,“快把话收回去,你不管在哪里,你不管什么身份,你都能照常凶我骂我打我。”
金絮闻言顿时一脸疑惑,梁风说出口也发觉不对,这话怎么显得他好像很爱被折磨一样。
他索性道:“我不管,你绝对不能这么想。”他很笃定,“一定是雪姬影响到你了。”
“和雪姬无关。”金絮吃完一个包子,问道:“雪姬的事情怎么样了?”
“你看,你还要问我事情呢。”梁风有一说一摆道理,“我们之间距离很远的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