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陌生的呼吸随着他们的前进越来越明显，像一头伺机撕咬猎物的野兽。托马斯与璘背靠着背前行，路过一间又一间空荡荡又充斥着血腥的实验室，未知的潜在危险使人神经高度紧张，托马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就丧了命，无法保护跟随他来的年轻生命。
这样的场景对璘来说却是见怪不怪，一道黑影发出扭曲的嘶吼声从侧方袭来，璘一手抽剑格挡住落下的利爪，一边展开侧羽扫开托马斯的身躯，恰好让他躲过从另一侧悄无声息扑来的瘦小身影，算得刚刚好。
两方对峙，瘦小的那个直接咬着璘的羽翼不放，有血液滴滴答答的流下，托马斯还未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就又提了一口气，想帮忙却被璘冷冷喝退，细看一眼是红色的血才略微松懈。
璘一脚踹开身前浑身毛茸茸的人形野兽，迅速给两个不明身份的袭击者糊了两个睡眠魔法后，短暂的沉寂中‘滴滴滴’的报时声响了起来。
托马斯神色大变。
“基地就要爆炸了，赶紧跑。”他迅速去搀倒地的大块头，一边指挥璘去带上另一个人。
托马斯手上使劲，勉强拖动小山似的人形生物但速度极慢，璘看不过眼便一手一个拎着往回跑。
“这里没有其他的生命反映了，跑吧。”少女跑在前面脸不红气不喘。
“好吧。”可能天使的力气就是比凡人大，托马斯感觉自己受到了打击。
她确实是有当行刑官的潜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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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觉怎么样？”
璘看向身侧的布鲁斯，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这个问题似乎包含太多，布鲁斯避开对方清澈的目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孩子不是一瞬间就能长大的，但早晚都得长大。
见布鲁斯避开，璘也不再说话，给他一个安静思考的空间。
脑海中纷繁的念头在两人安静的踱步中逐渐散去，正在璘以为布鲁斯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他突然反问回来。
“那你呢？”他直视那双再次看来的眼眸，问：“你又是怎么想的？”
“哥谭、到这儿以后你经历的一切和我，关于这些，你又是怎么想的？”
他想知道与父亲相关的，与自己相关的，与璘相关的。
“为什么你们都不肯正视我，仅仅是因为年龄还是因为你们的控制欲？！”
布鲁斯知道自己冲动了，可看见璘那巍然不动的恒静眼神，他就是忍不住。
父亲再三强硬拒绝他的探询，母亲与管家的回避，连似乎知道隐情的朋友也不打算告诉他应知道的真相，多日的郁烦在此刻倾泻而出，致使他言辞尖锐。
但那双恒静眼眸中还有水纳万物的包容，后悔涌上布鲁斯的心头，然而自尊心却让他无法道歉，此时此刻他也不愿仍旧看见这样的璘。
单方面的对峙迅速垮台，少年别过头拉下嘴角，虽然开不了口说话，也没有做出甩下同伴逃走的举动。
手被牵住了，布鲁斯忍了一下，没有甩开。
璘每次想要向他人示弱的时候习惯于去牵对方的手，这有利于试探他人对自己的态度，同时加强情绪感知。
大多数时候都是奏效的，这次也不例外。
少年自以为藏得很好软化和雀跃都在那极快的低头一瞥中表露无疑，根本不用璘去猜去费劲探知。
“我只问了你一个问题，你却连问好几个，这也太不公平了。”璘轻笑着抱怨，“你去过公司了对吗？”
她问了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一语激起千层浪，布鲁斯回答了是，以为璘终于要透露点什么东西。
谁曾想她像是和普通朋友出门游玩那般，在布鲁斯殷切的目光下提议道：“那反正你也没别的事，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真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