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她也被自己逗笑了,将棉毯拉过头顶,左翻右翻将自己裹成一只蚕茧:“好嘛,我自己去。你也早些回来。”
说这会儿子话的功夫,严明恩便已穿戴齐整,正在漱口:“不是说饿了,要去蹭饭吗?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梁皎皎眨巴着眼,心里盘算着,只敷衍道:“我等你走了再起。”
严明恩拍拍她脑袋,披上昨日那件对襟斜纹大氅,行至门口处,忽然转头对皎皎有意道别:“我走了,在家要乖乖的。”
末了,一字一顿道:“小,狗,狗。”
在梁皎皎羞恼举起手边的竹球砸过来的前一刻,严明恩忍不住放声而笑,躲出了门外。
皎皎斜着身子伏在榻上,见严明恩远去,而他真切的笑声未止,隐约传来,忽地她似乎感觉从前的严暾又回来了。
或许,严明恩本就一直是严暾。
她拨弄着竹球,待屋外静谧无声时,才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严明恩不在正好,她昨夜便起了念头给他一个惊喜,正愁怎么支开他呢。
在飞快地将衣衫穿戴好、将散落于榻的竹球与礼物收整好后,梁皎皎边洗漱边对着首饰盒左挑右挑,好不容易选定了几件严明恩送的簪钗头花,收在怀中向柳府走去。
沿路的家常饭食香味,勾的梁皎皎馋虫直往上冒,昨晚只喝了一碗胡辣汤,现下她本已饿得失去知觉的肚子又咕嘟嘟叫嚷起来。
谁料还未拐出严府门前的巷子,小梅远远瞧见她,忙迎面奔了来。
“诶?你怎么来了?这是发生了什么喜事?”
小梅微微喘着气,擦了擦额上的汗,喜乐浮在面上,一眼可知:“今晨柳娘子回府了,夫人与冯婆婆都高兴得很。冯婆婆说要烧一桌子好菜庆祝,吩咐奴婢前来接小娘子回去一道热闹热闹呢。”
“朝云回来了?”昨夜严明恩才提及此,今儿便立时应验,真是神了,他哪来这么大本事,皎皎腹诽后,又关心问候,“朝云的身子可大好了?”
其实皎皎知道,她不问也能从小梅脸上瞧出答案,但到底还是不放心。
“大好了,娘子和变了个人似的,不但面色红润许多,身上也丰腴了。郊外的别院真真是养人,小娘子您待会儿一见便知了。”
小梅后知后觉问道:“诶?小娘子这会儿出门是有什么要事吗?”
梁皎皎听了回答舒心许多,牵过小梅肉乎乎的手:“没有什么事。可巧我也正要回柳府呢。许久不见清和于昭了,这几日他们可还听话?”
“整日在夫人身边,乖巧得很。只一件,柳娘子回来了,他们都嚷着要去见。哦!还有一件,便是成日缠着奴婢问您什么时候回去。”小梅点点头,问道,“对了,严官人呢?夫人说若是他在,便邀了他一同来吃吧。”
梁皎皎步子未停,挽着小梅继续向柳府走去:“他有事出去,哪知冯姨母亲自下厨,看来他注定吃不上了。”
“快走吧,我都饿坏了。”皎皎可怜兮兮地靠着小梅,“要把他少吃的那份吃回来才好。”
“小娘子昨夜又吃少了?”
“何止,几乎等于没吃呢。”
她们的声音渐渐远去,身影在巷间拉长,转角便消失不见了。
说笑间,梁皎皎就进了柳府。
小梅边引路边道:“娘子起了兴,要在花园用膳,夫人婆婆拦不住,便应下了。”
绕至后院花园间,只见沿路枝条光秃秃的泛白,放眼望去仅有几丛常绿叶稍稍合眼。
小园虽因季节透出萧索之景,却无半分萧索之意。
中央已摆好了陈设,四面挂着厚重的帘子挡风,近时隐约间听得内里散出些笑,还有孙清和的童言稚语。
小梅将梁皎皎送到后,便止步,兴奋的神情止都止不住,道:“奴婢就送小娘子到这儿了。夫人慈心,厨下也给奴婢们备了一席好菜。”
“好好好,去吃吧。”梁皎皎挥挥手,“辛苦你来接我。”
待小梅欢喜离开后,皎皎才掀开帘子一角,低头钻了进去。